而十三歲的凌萌則是坐在了地面，渾身濕透，她一雙手啪啪地拍打著地面，水花四濺。

　　“萌萌！”

　　凌桉快步而來，將凌萌一把拉起，順手關了開關，并未生氣，話語里是擔憂：“萌萌？冷不冷？”

　　“這麼冷的天，會感冒的。”

　　凌萌一雙眼睛瞪大，一雙手還不斷地拍掌，道：“好玩，好玩！”

第12章 第二個星期四

　　凌桉帶著凌萌離開衛生間，正要開口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房門被拍地啪啪作響。

　　急促且暴躁。

　　無法，凌桉只好先去開了門：“請問……”

　　嘩！

　　一盆冷水直接兜頭而下，被人狠狠潑到了凌桉的頭上！

　　臘月的天，冷的徹骨。

　　凌桉整個人都懵懵的。

　　耳畔是對方暴怒的聲：“我敲了你們家多久的門了？啊？！你們家是死的嗎？家里鬧水災了？啊？你們樓上漏水把我家地板都泡了！”

　　凌桉后知后覺。

　　她想起，自己出門前叮囑過萌萌，別人來敲門不能給開。

　　衛生間里的水不知道被放了多久。

　　凌桉冷的發抖，但仍舊小聲開口，歉意道：“對，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的，馬，馬上就處理好。”

　　或許是她的態度很好，又可能是她渾身濕透，抖得不成樣子的模樣讓對方覺得好像有些欺負人，于是對方只惡聲道：“那你快點！”

　　砰！

　　房間門被那人甩上。

　　凌桉站在原地，眨巴了眼，良久良久，才舒了一口氣。

　　直到凌萌開始在屋子里亂跑，凌桉才回過神來。

　　“萌萌。”

　　凌桉快步走過去，將人拉著去了臥室，仔細給對方換上干凈的衣服，柔聲道：“以后不能亂開水龍頭了，知道不知道？”

　　凌萌似懂非懂，歪著頭去扯凌桉的衣服。

　　一瞬。

　　凌桉明白過來，她淺笑著，酒窩好看極了：“我們現在一樣啦，都濕透了。”

　　凌萌跟著笑。

　　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

　　凌桉花了最快的時間，給凌萌換好了干凈衣服后，便立即跑去拖地。

　　她累得渾身開始冒虛汗。

　　等到這些都做完了，凌桉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換，于是便又跑去臥室，換上了昨天萌萌身上的那套小了幾碼的衣服。

　　她將衣服改了一下，穿在身上剛剛好。

　　“萌萌今天開心嗎？”

　　凌桉將食物擺上餐桌，語氣輕輕的，詢問開口。

　　沒有回應。

　　凌桉便繼續道：“萌萌，姐姐今天很開心，因為姐姐找到工作了。”

　　沒有回應。

　　凌萌坐在位置上，只顧著吃東西。

　　“你相信姐姐，姐姐一定會很努力，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后帶著萌萌吃好多，好多，的東西。”

　　凌桉輕輕開口，一字一句。

　　她道：“等姐姐賺夠了錢，姐姐就帶著你另外找個大房子，有兩個臥室的那種。”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裝修成……從前家里的模樣。”

　　凌桉說起這些事情時，往常平靜溫和的臉龐上，才仿佛多了些微光：“你覺得好不好？”

　　自始至終，凌桉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但她不介意。

　　她將食物都推到凌萌的面前：“多吃點，萌萌。”

　　接下來的日子，凌桉像是找到了方向。

　　她會在出門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叮囑萌萌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然后給萌萌留下充足的食物和水。

　　緊接著，凌桉便會努力地，在餐館里工作。

　　這是一份來之不易的工作。

　　麗姐說的對，她是個有案底的人，不論在哪里，這就像是被終身打上了烙印，無法剔除。

　　污點。

　　一生的污點。

　　正因為這樣，凌桉才更加珍惜在這里工作的時光。

　　日子飛快。

　　一連一個星期。

　　直到……第二個星期四的來臨。

　　凌桉高興的心情終于掉入谷底，如墜深淵。

　　那個對她索一取無度的男人，又要來了。

第13章 骨子里的溫柔

　　星期四晚上十點。

　　凌桉還在小餐館里忙碌，她心神不寧，抓著手中的盤子不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

　　反反復復的動作。

　　“凌桉？！你在做什麼呢！這盤子都被你洗脫皮了！趕緊的，前邊還有一批碗，洗完了好下班了！”麗姐的嗓門一如既往的高。

　　正愣神的凌桉被這聲音所擾，手中一抖，盤子便掉到了地上。

　　砰！

　　這下好了，凌桉徹底回過神來，她垂眼盯著地上碎裂的盤子，牡丹花紋的碎角尤其明顯，仿佛在凸顯它的身價。

　　“你怎麼回事兒啊！這盤子一個值多少錢你知道嗎！”麗姐瞪大眼，匆匆跑了過來，指著地上吆喝，“怎麼干了一個星期了，還這麼毛手毛腳！”

　　實際上，整個餐館最認真負責，對工作充滿熱情的人，就是凌桉了。

　　就連麗姐都覺得凌桉是個難得的好員工，她還打算一直都聘用凌桉呢，但她又不好承認剛才打碎盤子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畢竟打碎一個盤子，得賠不少錢。

　　麗姐也不想當這個冤大頭。

　　所以，麗姐便將這些都推到了凌桉一個人的身上，而好在，凌桉的脾氣很好，她又柔柔弱弱的，沒什麼攻擊力，見狀后，凌桉第一時間便蹲身下去收拾這些碎片，道：“對不起，我，我會賠的。”

　　正如麗姐所預料的這樣。

　　凌桉是個乖巧的女孩子，她只知道自己損壞別人的東西，的確需要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