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賀章趕忙走過去接過了莫老師手里的書，謝小倩也跑了過去，拿走了莫老師手上的兩張卷子。

　　“這是你妹妹？”

　　莫老師低下頭，摸了摸謝小倩的頭發，然后從兜里取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她，和藹地道，“小朋友，我是你哥哥的老師，你幾歲了？”

　　謝小倩抬起頭，看了謝賀章一眼，見謝賀章沒有搖頭，才乖乖的取走了莫老師手上的巧克力，然后道：“我七歲了！”

　　謝家人都長得好看，特別是謝小倩現在在書青瑤的教養下，氣質已經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

　　莫老師明顯很喜歡她，樂呵呵的摸著謝小倩的頭發，道：“等你長大了，也來做我的學生，好不好啊？”

　　謝小倩仰起頭，乖乖的應了一聲：“好！”

　　書青瑤走過來，對莫老師道：“老師，今天您留下吃頓飯吧，你們師生兩難得聚一聚，謝賀章今后又得麻煩您了。”

　　謝賀章把書抱進了屋，走出來道：“老師，留下來吃飯吧，您喝酒嗎？我去給您買瓶酒回來。”

　　莫老師趕忙道：“我不喝酒！謝同學，我怎麼好意思在你家吃飯？”

　　謝小倩抱著莫老師的手臂，仰著頭甜甜道：“莫叔叔，留下來吃飯吧，我哥哥做的菜可好吃了。”

　　這三個人這樣勸，莫老師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推了推眼鏡，笑道：“既然小倩都發話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賀章和書青瑤把屋內的飯桌搬到了院子里，謝賀章去生火做飯了，書青瑤端著搪瓷盆蹲在井口邊擇菜，看著莫老師讓謝小倩騎在他脖子上，載著她在籬笆前到處逛，乍一眼看過去，還真有點父女的感覺。

　　謝賀章燉了黃豆豬腳，又炒了豬肉——這肉還是許師傅送給他們的，然后又炒了一盆綠葉菜。

　　四個人吃過了晚飯，謝賀章送莫老師到了籬笆前，書青瑤看著莫老師拍了拍謝賀章的肩，對他說了什麼，應該是一些鼓勵的話語，然后揮了揮手，身影逐漸消失在了夜色里。

　　謝賀章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發愣，一直到書青瑤走過去抓住他的微涼的手指，他才回過神來。

　　回頭看到少女明艷俏麗的臉蛋。

　　書青瑤問道：“你傻站著干什麼？天都涼了，你冷不冷啊。”

　　北方的冬天來勢洶洶，這秋收還沒過去，白天的時候還能有三十多度，晚上降溫很厲害，只剩下十來度了。

　　謝賀章笑了笑，“還好，不冷。”

　　“不冷也給我回房間去。免得感冒了。”她牽著謝賀章的手，往家里走。

　　少年低著頭，看著掌心里纖細白皙的指尖，心口就柔軟了幾分。

　　*

　　帶謝小倩洗了澡，書青瑤從房間里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謝賀章已經洗好了碗，坐在桌前開始看書。

　　失而復得的喜悅，令謝賀章看得格外專注。

　　書青瑤腳步一下輕了幾分，想了想，去廚房切了幾個鄰居家送的瓜果，悄悄的放在謝賀章隨手就能拿到的地方，然后轉過頭對著謝小倩“噓”了一聲，又折身回了臥室。

　　雖然莫老師嘴上說得輕松，但是能保住謝賀章的學籍，恐怕跟別人也周旋了一段時間。

　　讓謝賀章保留學籍，不去學校上課，只參加期中期末考試，恐怕已經是校領導們格外的開恩。

　　這個結果，書青瑤說不上來滿意還是不滿意。

　　她希望謝賀章去讀書，是希望他的人生里有一個完整的學生時代，而不是等到他回首過去，記憶里只剩下繁重的勞作和無休止的苦難。

　　但是這個結果，謝賀章看起來已經很感激了。

　　對于其他人一點小小的善意，他都足夠感恩。

　　讓謝小倩去睡覺，書青瑤坐在窗邊，拿著梳子，輕輕地梳理著自己潮濕的長發，然后想到了什麼，從脖子上取出那枚玉佩。

　　前段時間變得黯淡無光的玉佩，經過這些天的修養，似乎逐漸的瑩潤起來。

　　她拿著玉佩對著月亮照了照，“差不多也該給我弄點好東西了吧？”

　　冬天快來了，保暖內衣棉衣棉褲羽絨服怎麼也得給她和謝賀章弄來幾件吧？

　　她還沒在北方過過冬天，但是也在新聞上看過北方滴水成冰的樣子，這時候還沒暖氣呢，書青瑤怕自己一個南方人得在赫連村凍死。

　　想到這里，書青瑤握住玉佩閉上眼睛開始許愿：“暖寶寶、電熱毯、羽絨服、保暖內衣！”

　　謝小倩揉了揉眼，看書青瑤對著月亮念念有詞，好奇問道：“姐姐，你在干什麼呀？”

　　書青瑤道：“許愿呢。”

　　謝小倩納悶：“對著月亮許愿會靈嗎？”

　　書青瑤言之鑿鑿：“心誠則靈。”

　　書青瑤把玉佩塞回脖子里，躺在了床上。

　　謝小倩好奇地巴眨著眼睛，問道：“姐姐，如果我許愿，也會靈嗎？”

　　書青瑤：“嗯？你也要許愿？”

　　“嗯嗯！”謝小倩用力點點頭。

　　書青瑤倒是也挺好奇這丫頭打算許什麼愿的，就看著謝小倩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窗邊對著月亮握住雙手，十分虔誠地樣子：“月亮姐姐，希望你能保佑我、哥哥，還有瑤瑤姐姐，我們三個人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一起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