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青瑤把獎狀拿在手里，仔仔細細地看了看上面謝賀章的名字，謝小倩也墊著腳尖，好奇地打量著書青瑤手里黃橙橙的獎狀，書青瑤指著上面謝賀章的名字，對謝小倩道：“小倩，你哥哥這次考試考了全校第一呢。”

　　“哥哥好厲害！”

　　謝小倩聲音清脆。

　　謝賀章被夸得臉有點紅，低聲喝道：“小倩，閉嘴。”

　　書青瑤看著耳朵尖都紅了的謝賀章，輕聲笑了笑，然后對莫老師道：“莫老師，進來歇歇腳吧，我去給你熱碗黃酒暖暖身子。”

　　莫老師搖頭道：“不用，我就來送個獎狀……”

　　謝小倩也殷勤的跑過去，挽住莫老師的手臂，“叔叔，來我們家玩吧，我給你彈鋼琴聽！”

　　莫老師是個女兒奴，家里小女兒跟小倩一般大，還沒小倩乖巧聽話，一見小倩撒嬌，立刻就妥協了。

　　“好好好，小倩最近鋼琴彈的怎麼樣？”

　　謝小倩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彈的可好了！”

　　“……”謝賀章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己妹妹自賣自夸。

　　他怎麼沒發現這家伙以前有這麼自戀的？

　　莫老師被拉到了屋內。

　　謝賀章要進來幫書青瑤熱酒，被書青瑤從廚房里趕了出去。

　　“干嘛呀。莫老師在客廳呢，你不去陪他。”

　　謝賀章擔憂的看著她：“瑤瑤，你會生火吧？”他還記得上次，她第一次生火，差點把她頭發給燒卷了。

　　書青瑤撅了噘嘴，“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跑嗎？好啦，你們師生兩好好聊聊，這天氣越來越冷，今年你們恐怕見不了幾次面咯。”

　　把謝賀章從廚房趕出去，書青瑤在碗里倒了一碗土家釀的黃酒，放在鍋里溫著。

　　等她溫好酒從廚房里出來，莫老師已經和謝小倩在客廳里鬧開了，只剩下謝賀章站在原地被羞得手足無措，見到書青瑤出來，拿手按住了額頭，頗有點被鬧得無地自容的模樣。

　　只見莫老師脫了鞋，正踩在板凳上，拿著謝賀章那張全校第一的獎狀，要貼在房梁上。

　　板凳旁，謝小倩正在嚴肅指揮莫老師。

　　“叔叔，往左邊一點，低了低了，再高一點！”

　　書青瑤把黃酒放在桌上，看著這一大一小鬧成這樣，也有點咂舌。

　　這莫老師平日里還斯斯文文的，沒想到也是個人來瘋。

　　她瞅了一眼謝賀章，噗嗤笑了一聲。

　　謝賀章抿了抿唇，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妹，低聲對書青瑤道：“……等莫老師走后，我非得揍一頓她不可！”

　　“干嘛呀。”書青瑤輕聲笑，“我們家賀章的獎狀，當然要掛的高高的，讓所有人進門第一眼就能看到。”

　　謝賀章：“……你當我是七歲小孩嗎？”

　　書青瑤忍不住又輕聲笑了起來。

　　等莫老師和謝小倩鬧完，四個人坐在餐桌前閑聊。

　　莫老師精神頭好，喝了酒，話閘子打開了。

　　他打量著坐在一起的謝賀章和書青瑤，點了點頭，連聲說了三個“好”。

　　書青瑤笑著問道：“莫老師，好什麼呀？”

　　“你們兩個人，男才女貌，真好呀。”

　　書青瑤道：“什麼呀，我們家賀章長得也很好啊。”

　　莫老師一愣，然后點了點頭哈哈笑道：“是啊，我們謝同學，整個赫連村都挑不出比他更俊俏了，書知青，你眼光好啊！”

　　謝賀章捏了捏眉心，不打算插進這兩個家伙的話題里。

　　“書知青，你今年也要回家過年吧？”

　　書青瑤點了點頭，桌下抓著謝賀章的手，撓他的手掌心，被他一把用力攥住。

　　“這個月十五號。”

　　“買好火車票了？”

　　“嗯，火車票買好了。”書青瑤應聲，然后抬手摸了摸謝小倩的小腦袋，“我帶小倩回一趟家，順便幫她治治腳。這一趟出門要小幾個月，莫老師記得幫我照顧我們家謝同學。”

　　莫老師喝著黃酒，看著謝小倩，點了點頭，“小倩的腳確實要治一治，小姑娘跛腳長大后多難啊……不過謝同學不跟你一塊回去？”

　　“咳。”書青瑤輕咳了一聲，“還沒到時候。”

　　她倒是也想把謝賀章帶回去。

　　但是書建國和書馳可不是吃素的。

　　卞蓉倒是好搞定……

　　到時候混合雙打，就算是她也護不住謝賀章的小命……

　　還是等謝賀章考上大學了再說。

　　莫老師體諒的點了點頭，“確實。你現在年紀還小，見父母等些時候也不遲。”

　　*

　　一直聊了大半個鐘頭，莫老師看看時間，起身要走了。

　　冬天鄉下天黑來得早，四五點鐘基本就全黑了。

　　謝賀章披上外套，出門去送莫老師。

　　“好了，謝同學，就送到這了。”

　　看著比他都高出一個頭，面容俊秀身高腿長的謝賀章，莫老師眼神欣慰。

　　“我和我媽也算是看著你長大了。看你如今這樣，我媽也放心了。”

　　“等過年我去看看姜老師。”

　　莫老師點了點頭，然后看了一眼在大廳里牽著謝小倩彈鋼琴的書青瑤。

　　他遲疑了一會兒，輕聲對謝賀章道：“書知青這段時間，對你的事，是盡心盡力的。她對你的心意，我們也都看在眼里。今后如果因為家里的問題，你們……沒能成功，你也不要怨書知青，知道嗎？”

　　這些道理，本該是謝賀章的父母和他講的。

　　只是謝賀章如今父母雙亡，他年輕輕狂，莫老師怕他以后和書青瑤分開，會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