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學老師。”謝賀章伸出手把那個女人推了出去，“好了，你出去，不要隨便進別人的地盤。”

　　女人毫不留情被他從屋內推了出去，嬌滴滴似的抱怨了兩聲，謝賀章一伸手，直接把門關了。

　　江潯睜大眼睛，看著謝賀章和那個漂亮女人的互動，忍不住想，這赫連村前地主的外孫，這是墮落了啊！

　　舞廳是什麼地方？

　　江潯這把年紀，也只敢路過的時候，遠遠瞄上一眼，竟是不敢進去的。

　　對他這種讀書人來說，那種花天酒地的地方，有辱斯文。

　　心里不知道什麼感覺，江潯伸出手，抓住謝賀章的手臂，有些氣憤的道：“賀哥，你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工作？舞廳太亂了！你，你還是辭職吧，我幫你在大學里面圖書館里找個搞衛生的工作……”

　　也知道那種掃地工的工作工資不高，江潯聲音低了一些，推了推眼鏡，然后道，“你也知道吧，你剛從監獄里出來，我也不好幫你找工作……”

　　謝賀章進屋去衛生間洗了兩個蘋果，然后分給江潯一個，自己咔嚓咔嚓啃了半個。

　　“我不打算換工作。”謝賀章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在那邊干活感覺還行。”

　　“可是！”

　　想起那個妖精似的女人，江潯心底不知道怎麼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對了，”謝賀章坐在床沿邊，抬頭看了過來，“你來找我做什麼？”

　　江潯一個月沒聯系他，他以為他把他丟江城自生自滅了。

　　不過他倒也沒想過要江潯照顧他多久，本身也沒什麼親戚關系，他能借給他錢，他也已經很感激了。

　　江潯這才想起自己來找謝賀章的初衷。

　　這一打岔，正式都快忘記了。

　　江潯從口袋里取出請帖，“我明天結婚，就在這附近的大酒店里，你要不要來做我的伴郎。”

　　謝賀章看了一眼請帖，腦中一閃而過那張照片里的女孩。

　　伸手接過請帖，謝賀章放在手里，“恭喜。不過我說不準有沒有空。”

　　江潯笑道：“沒事，有空的話，你就過來，我給你留席。”

　　“好。”把請帖壓在一本英文書下，謝賀章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

　　江潯看也沒什麼可聊了，起身告辭。

　　謝賀章起來送他。

　　門一打開，那女人竟然還在。

　　靠在墻壁上抽著煙，煙視媚行，十足的妖精相。

　　見到江潯出來，她笑盈盈的沖著他吐了一口煙。

　　嚇得江潯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逗得對方咯咯地笑。

　　謝賀章看了過來，眉心卻蹙起，不冷不熱道：“蘇玫，你怎麼還在這里？”

　　“這不是在等你嗎？”蘇玫嬌笑著，纖纖玉手攀了上來，被謝賀章抽了回去，蘇玫不禁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句：“掃興。”

　　江潯越走越慢，聽著那女人和謝賀章調笑，直到那女人被謝賀章帶進了屋……

　　他心驚肉跳。

　　那種連日來的優越感，不知道為何，突然消弭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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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說什麼？”

　　屋內，謝賀章站在蘇玫面前。

　　他面無表情。

　　蘇玫翹著二郎腿，坐在他的床沿邊，笑盈盈的道：“和我去香港吧。”

　　“……”

　　“你甘心留在這里賣酒嗎？”蘇玫循循善誘，“我知道，你心里有別的打算。但是，相信我，目前這里還沒辦法實現你的抱負。和我一塊兒去香港，明天下午一點的船票，我已經打點好偷渡的船員了。”

　　蘇玫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謝賀章在見到她第一天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去舞廳應聘營業員的時候，就是她看到他的“簡歷” ，笑瞇瞇的力排眾議同意他來舞廳工作。

　　“……”

　　謝賀章垂下眼，沉默良久。

　　他問道：“為什麼找我？”

　　蘇玫欣賞的打量著他的臉，嘖嘖兩聲：“誰叫你好看呢。”

　　謝賀章冷冷道：“說實話。”

　　“好吧。可能是，因為你是聰明人。”蘇玫撐著臉，笑著道，“你得知道，我自認我已經夠聰明了，也夠好看了，難得遇到一個比我更聰明更好看的，就想帶在身邊，難道很奇怪嗎？”

　　謝賀章抬起眼，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然后道：“我會考慮一下。好了，你出去。”

　　“就這樣趕我出去？”

　　蘇玫嬌笑著站起來，柔弱無骨的手指貼上男人衣著單薄的胸膛，若有若無的在他襯衫上畫著圈，“孤男寡女，我就這樣出去，你不覺得很可惜嗎……”

　　謝賀章微微瞇起眼，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蘇玫的手腕……

　　然后將她直接從屋內推了出去。

　　*

第165章 過去和未來

　　蘇玫離開以后，謝賀章進盥洗室洗漱。

　　他發絲間還沾染著舞廳里煙酒的氣息，被他用手指揉搓干凈。

　　黑發間淌著水兒，他從盥洗室里出來，一個人靠在陽臺的欄桿上，微微閉著眼，讓盛午的陽光照耀在他臉上。

　　風里面傳來盛夏熱辣和干燥的氣息，很快就將他白皙皮膚上的水汽蒸干了。

　　謝賀章看著遠處熱鬧開業的長街，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煙，他并沒有點燃，只是放在手指間無意識的把弄著。

　　他與這片土地的聯系，似乎在很早之前就結束了。

　　或許，離開也并不是特別難以接受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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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江城國際酒店門口一對新人，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從車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