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月追上北笙,問:“這手爐可是赤金的,套子也是織金繡花的,丟了怪可惜,奴婢拿它送人可以嗎?”
“隨你。”北笙應了一句,攏衣往青靄苑走去。
若是先前還不確定趙疏的心意,今日的試探便能確信了,自己真的住在了他的心尖上,所以才將她在長公主府說的話聽了進去,不惜得罪樂平王救出了那溫氏。
他若知道自己和蕭勖的謠言后,又會是何種表現呢?
他若知道自己不久后一聲不響的離開了京城,又會是何種表現呢?
第29章 因為你太好而幫你
郎琢在聚仙樓的閣樓上迎風而立,他身后站著一個細眉薄唇,長相美艷,氣質有幾分風情的女子。
女子微微低眉,恭敬說:“我們查了這麼久,蕭珣遇刺的事終于有了眉目,不是拓跋瑯的人做的,是樂平王。”
郎琢閉目,“我早猜到是他,拓跋一族縱然野心昭彰,卻也不敢刺殺大靖的太子,否則,大靖的鐵騎會踏平盛樂。”
菩然小步上前,細聲說:“還有一件事,奴婢還沒有來得及向大人稟報。”
郎琢雙手負后,回轉身來,立如蒼松,問:“什麼事?”
菩然小心翼翼地說:“先前任遠之押運糧草被盜之事,是拓跋瑯的人做的,拓跋釗昨日說漏了嘴。”
他眉眼突然一挑,問:“拓跋釗怎麼會輕易說漏嘴,他八成是故意的,想看看我是什麼反應,他們也配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那大人該如何應付?”
郎琢說:“糧草被盜的事朝廷認為是盜匪所為,還沒有懷疑到拓跋瑯的身上,你給拓跋釗傳話,讓他們小心些。
”
菩然嘴角一笑,“是,大人放心。今年天氣異常,一直沒有轉暖,他們屯些糧草也是為了以防萬一。jiujiu”
郎琢目不斜視,只道:“你將手上的銀子都盤一盤,今年糧價肯定暴漲,多囤一些肯定沒錯。”
“是。另外樂平王最近經常來聚仙樓,姑娘們伺候得盡心,他也高興,只是高陽侯世子不大來了。”
郎琢自然知道趙疏為何不來聚仙樓了,除了聽他上課,再就是纏著徐北笙了。
他也甚是佩服徐北笙,能讓一個紈绔收心進學堂,也是天大的本事。
郎琢神色嚴肅,“不可掉以輕心!他越是表現的放蕩不羈,他背后做些什麼越是難以察覺!派人盯好了樂平王!”
菩然收斂了笑,低頭稱是。
青陽進來看見菩然在場,小心的說:“大人。”
菩然很乖覺的退下,青陽才湊到郎琢的耳邊,悄聲嘀咕了一陣,郎琢只覺得自己汗毛炸起。
他不敢信的質問:“她竟是為了保護才認識的蕭勖,不顧自己的名聲了?”
青陽點了點頭,“徐二姑娘雖然很快就走了,但勖公子跟著就追了出去,他們出去后說了什麼我沒有聽到,只看到勖公子盯著徐二姑娘的馬車很久。”
郎琢只覺得自己心口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兒來,懊惱的扶著額頭坐在案前良久,又氣道:“此舉她就不怕弄假成真?”
青陽不敢大聲喘息,還是頭回看到郎大人因為一個女子而發火。他看來,徐二姑娘不怕嫁蕭勖,是他們的郎大人怕徐二姑娘嫁蕭勖。
“今日她要跟著趙疏走時,我就不該攔她!”郎琢懊惱地捶了一下案幾。
青陽嘿嘿一笑,“誰說不是呢!”
要不是郎大人帶著徐二姑娘見了長公主,又從長公主那得了一枚鐲子,徐二姑娘也沒機會為勖公子打抱不平。
郎琢瞪他,青陽立馬說:“大人不必擔心,徐二姑娘可能以為馬上要去汝寧了,所以才抱打不平了一回。”
“去了汝寧又不是不回來了!……”郎琢話脫口而出,眉頭霎時蹙起,她有可能真的打算不回來了,永遠都不回來了。
想到此,郎琢騰地起身就朝外而去,卻撞上正端著熱菜而來的菩然。
菩然見郎琢紅里透著白的臉,有些詫異,“大人午膳未用,何事這般著急?何不用了再……走……”
郎琢置若罔聞,快速越過她的身側,菩然后面的話也漸如蚊吶。
青陽緊追著郎琢的步伐,回過頭來朝菩然說:“我們有急事,姑娘自己用。”
兩人拐過彎就不見了蹤影,菩然盯著自己手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苦笑一聲。
是自己自作多情,郎大人何時在她這里用過餐?他來了只有交代不完的任務,茶水都不曾喝過一盞。
北笙回府換了一身衣服,帶上鹿竹和晏清又出了門,馬車直往畫屏街而去。
北笙戴著帷帽下車,三人一同進了福來客棧。晏清給了掌柜一點銀子,掌柜便親自將北笙三人帶到了溫氏的房門前。
鹿竹輕敲了三下房門,開門的是一個柳眉杏眼櫻唇的女子,神色帶點如泣如訴的哀婉,穿戴樸素卻難掩麗質,身姿窈窕,細腰不堪一握。
看到他們,女子五分疑惑五分警惕:“你們是誰?”
北笙摘下帷帽,問:“夫人可姓溫?”
女子點了點頭。
北笙說:“我們是為了你夫君任遠之的事而來。”
女子此刻的臉上才浮上喜色,打開了房門,說:“姑娘快進來!”
鹿竹陪著北笙入內,晏清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