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砰!”
菩然的話音才落,閣樓的門就被人一腳踢開,菩然第一反應將郎琢護在身后。
待看清是拓跋釗后,菩然才道:“你要做什麼!”
拓跋釗手上拿著短匕,看見郎琢后,一笑,“我原本就是要讓菩然姑娘向荊璞大人傳話的,沒想到大人就在這兒。”
“郎荊璞,”拓跋釗晃晃悠悠走到食案前,端起郎琢的茶喝了一口,“任遠之的案子不是刑部已經定性了麼?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判?”
郎琢道:“那你該去問刑部,我管的是吏部。”
“少狡辯!”拓跋釗啐掉含在口中的茶葉,繼續說:“冰天雪地,我們拿點糧食怎麼了?怎麼聽說這案子現在查到我們的頭上來了?”
拓跋釗扮作強盜搶走任遠之的糧草,此事本就做得扎眼,原本郎琢暗中做了些功夫,想讓刑部就此結案的。
也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朝廷借著賑災的機會,讓安國公的軍隊一路向北,大抵有清繳拓跋釗趨勢。
拓跋釗膽大,竟然藏到京城來了。
郎琢道:“我勸你還是回盛樂躲一陣子,醉仙樓人多眼雜,你貿然來找我,就不怕拓跋瑯生氣嗎?”
拓跋釗邪痞一笑,“這不是出不去了麼,所以我來找郎大人想辦法來了。”
菩然插嘴說:“我不是早就傳信讓你們撤麼,你怎麼……”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菩然的臉上,拓跋釗諷道:“你一個郎琢養的賤奴,哪里有你說話的份。”
菩然捂著臉倒在地上,郎琢的眼色沉了三分,隨即一笑,“如今大雪封路不說,賑災的大軍已經開拔,你就是現在殺了我,我也沒法子。”
郎琢給菩然一個眼神,菩然默默起身退了出去。
拓跋釗哈哈一笑,渾身的橫肉都在顫,“你是誰呀?”
他拍了兩下郎琢的肩膀,“郎琢郎荊璞,連大靖的狗皇帝都說你有經世之才,你怎麼會沒有法子啊?騙老子?想看老子死?”
郎琢的臉霎時一變,捏了拓跋釗的脖子,“死又怎樣?”
拓跋釗抬手給了郎琢手腕上一刀,扭身一躍,朝著窗戶跳下。
北笙和兩個婢女正在另一間雅間里,房門被敲響了三聲,她便知道景帆和晏清完事兒了,戴上帷帽開門下了樓。
馬車停在醉仙樓下,北笙正扶著鹿竹的手上馬車,突然砰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砸在了她的車頂,又迅速翻身滾落,一溜煙跑了。
斡風和青陽風一樣從北笙一旁刮過,追了上去。
驚魂未定中,北笙抬頭一看,高入云霄的大樓窗戶里,露出的正是郎荊璞那張慈悲的臉。
第37章 病中的擁抱
郎琢無事人一般從醉仙樓下來,還是一身官員常服。
北笙挑眉,他是窮得裁不起衣裳麼?穿著官服逛醉仙樓,膽子真是肥。
郎琢慢悠悠走到北笙跟前,淡淡一笑,戲謔地問:“多日不見,你也來逛醉仙樓?”
北笙問:“學生來不得嗎?”
郎琢的目光掃了一下旁邊的景帆和晏清,二人的臉上還蹭有口脂白粉,衣著也沒那麼規整。
帶著奴仆狎妓,徐二姑娘當真是同別的姑娘不一樣。
鹿竹朝晏清遞上自己的手帕,低聲斥道:“趕緊去把臉擦干凈。”
“哦!”晏清和景帆拿了手帕,跑到馬車后面整理去了。
郎琢舉起滴血的手腕,眼中閃著可憐,柔聲問:“我受傷了,有藥麼?”
北笙心中竊笑,什麼人敢傷了郎琢,八成是因為風流債吧。
她說:“上車吧。”
兩人前后上了車,北笙才仔細查看郎琢手腕上的傷。
傷口周圍肌膚泛紅一片,刀口深可見骨,外翻的皮肉則發黑——有毒!
北笙一下緊張了,原看著郎琢淡定的神色還以為沒什麼,一番查看才覺得事態嚴重。
這樣的傷涂上止血藥粉反而不好,她當即向外大喊:“快,趕車去郎府!鹿竹景帆,你們回一趟家,將我臥房書柜最高處的那個紅瓷壇子和藥箱一起取來!”
又一把扯下頭上的紅色發帶緊緊綁在郎琢的小臂上,這樣除了止血還能防止毒素繼續游離。
郎琢此刻放松下來,眼神迷糊中看見長發如瀑的北笙,喃喃問:“很嚴重嗎?”
北笙說:“大人中毒了,但沒驗過之前,學生也不知道是什麼毒。”
她匆匆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頭倒出兩粒黑褐色的小藥丸喂到郎琢嘴里,說:“嚼爛了吞下去,可暫時延緩毒素在經脈游走。”
郎琢嚼爛了,眉頭緊緊一蹙,“好苦!”
“這不是糖丸,當然苦了。”北笙道。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打開車廂內一個小柜。
那日趙疏給她的那袋馬奶糖被她關在里面,原想著以后找個機會丟了,今日倒是給郎琢配上了用場。
北笙打開袋子,從里取出一粒乳白色的奶糖,又喂給郎琢,“吃了這個就不苦了。”
郎琢閉著眼悶悶一笑,“徐二姑娘當真是什麼好東西都有。”
“大人若喜歡,都給你。”北笙將一袋子的奶糖都塞到了郎琢的懷中。
她正愁這袋馬奶糖不知如何處理,丟了又可惜,自己又不想吃,正好送給郎琢,也算是一個人情。
馬車跑得風快,一刻鐘的時間就拐過了三條街,到了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