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斡風還沒有反應過來,郎琢抬起頭來對他說:“你去醉仙樓將青陽叫回來。”
“是。”
……
南音回到國公府時已經是酉時了,跟被人抽了魂一樣,呆呆愣愣的。
贠夫人問了很久,她才哇一聲哭出聲,“我五千兩銀子被人給騙了!那是我全部的積蓄……”
贠夫人眉頭緊蹙,驚聲問:“你做了什麼被人給騙了?”
“是王爺……”南音抽抽泣泣,斷斷續續的說:“他說今年天冷,可以提前囤一些物資來賣,賺高價,……我將我所有的錢都給他了,昨夜有個商人自稱手上有大量的棉花和生絲,原本只值一萬兩的貨硬生生被人騙走了四萬六千兩,我的錢沒了,王爺的錢也沒了……娘,我該怎麼辦啊……”
葉梔聽著心都揪緊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狗膽包天連樂平王也敢騙?”
“是個叫顏陌的……王爺今早醒悟過來,讓人去追查,一整天下來都沒找到……”南音哭得撕心裂肺。
“你先別急,王爺還在查,總會有消息的。”贠夫人憐惜的給女兒擦淚。
五千兩銀子對南音來說數目不小,但對國公府來說不算什麼,贠夫人拿自己的體己錢補貼了五千兩給南音,南音總算是平定了心緒。
餓了一天,她連一口飯都吃不下,只抽噎著睡了。
贠夫人等南音睡著后,囑咐婢女們仔細照應,她和葉梔才回了梅香居。
出了青樺居的門,葉梔壓低聲音才說:“敢這麼騙樂平王的,八成是樂平王的對頭,可如今太子殿下還沒有消息,京中樂平王一人獨大,誰敢跟樂平王作對啊?”
贠夫人身處后宅,外頭的事知道的不清楚,隱隱覺得這京中應該有大事要發生了。
她緊張地說:“公爺還沒有回來,其他的事我們不管,你照看好大姑娘,對外就說大姑娘病了,不管是樂平王還是別人,都這麼說,也別讓大姑娘出去了。”
葉梔頷首點頭,“是,奴婢明白。”
青樺居鬧騰地厲害,北笙在青靄苑聽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榻上,斜倚在憑幾上,眼眸微閉,雙足放在木盆的藥水里泡著,滿屋子都飄著奇異的藥香味兒。
常岳垂頭跪著,北笙問什麼他答什麼,不敢抬頭亂看。
南音一睡,常岳就跑來給二姑娘報信,只是不巧,二姑娘正在浴足。
北笙問:“今日樂平王府怎麼個情況?”
常岳低著頭笑著說:“自然是鬧得雞飛狗跳,樂平王在屋里一通打砸,還叫人將那個趙坤綁起來打了一頓,最后剝了衣裳扔出去,差點凍死。大姑娘得知被騙,當場腿軟走都走不動了,還是小人和紅珠綠秀扶出來的。”
“但樂平王通知了京師府衙,畫了那騙子的畫像四處張貼,已經發了海捕公文,今日我們回來時,聽說已經追出京城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追到。”
北笙聽到此處心頭緊了一下,淺聲說:“明日你將那畫像弄一張來,我看看。”
“是,二姑娘。”
北笙朝鹿竹使了個眼色,鹿竹拿出兩只銀錠給了常岳,“這是二姑娘賞你的。”
常岳接過銀錠,砰砰在地上磕了兩個頭,“小人多謝二姑娘賞,小人多謝二姑娘賞。”
鹿竹說:“趁人沒注意,趕緊回去吧。”
常岳低著頭退著出了北笙的屋子。
鹿竹急忙將房門關上,一臉擔憂的問:“那顏老板……”
北笙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她不擔心顏陌沒有逃遠,他人精一個,冰天雪地四處堵塞的時候都能把那麼多棉花和生絲運到京城來,如今輕裝上陣,還害怕逃不出去嗎?
更何況昨晚廣信下給他們的藥可令人神思渙散,八成連顏陌的臉長什麼模樣都沒看清。樂平王和徐南音折了錢,那個趙坤折的錢也不少。
她今日看了顏陌和趙坤簽的契約,里頭至少有萬兩銀子應該是趙坤的。
既然蕭翊將趙坤打了一頓,她不如幫一把蕭翊,讓蕭翊的名聲更壞一些。
北笙睜開了眼睛,淡淡說:“讓景帆出去一趟,找到那個趙坤,救他一命。”
“是。”鹿竹聽了吩咐,應聲走了。
那個趙坤,北笙與他無冤無仇,只因牽涉到樂平王,才被她利用。
傷害無辜之人,不是她的本心。
第42章 無解便是等死
郎琢泡完了藥浴,頭發濕噠噠的貼在白皙的肌膚上,斡風伺候他擦干,隨意一件中衣套在身上。
衣帶散開,結識有勁的肌肉袒露著。
郎琢坐在火籠前一臉沉靜,心無旁騖的翻烤著去歲藏在雪地里的凍梨。
斡風替他烘烤濕發,輕聲說:“夜已經深了,青陽去請徐二姑娘給大人重新換藥,也不知她還愿不愿意過來。”
郎琢沒有做聲,只瞥一眼被水浸濕后發疼的手腕。
老仆提著木桶進來,正要清理浴桶中的水,外頭傳來腳步聲,一仆領著一個人走近,在外稟報:“大人,拓跋釗求見。”
斡風熬好了沐浴的藥湯,和廚房的老仆一桶一桶的提來倒進浴桶里。
郎琢攏衣起身,坐到到了茶案前,冷冷地說:“請他進來。
”
他就知道拓跋釗會親自來找他,京師府衙的兵在四處查人,這個時候別說出城了,就是在京中藏匿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