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瞧,果然有幾分姿色。
柯嬪上上下下打量林暄妍,她特意來此就是為了給林暄妍來個下馬威,可偏偏這位號稱鄉下出身,行禮竟挑不出過錯來,這般久未曾喚她起身,身形也絲毫不亂。
柯嬪使了個眼色給身邊的大宮女。
大宮女寄琴收到旨意,當即沉聲道:“對宮中不熟?這些時日,宮里的教養姑姑未曾用心教導嗎?”
“還是說,林常在未曾用心學習?”
這話說的可大可小,往大了可以說林暄妍蔑視皇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形勢比人強,林暄妍不想一入宮就樹敵,哪怕她非正常渠道入宮已經惹了許多人的眼。
林暄妍跪地俯首,嗓音里滿滿的都是惶恐:“嬪妾不敢,自圣旨下達起,嬪妾日日不敢懈怠。”
“好大的膽子!”寄琴怒斥,“在娘娘面前也敢扯謊?!”
“好了寄琴,”柯嬪笑意盈盈,“林常在初初入宮,不懂規矩也情有可原,就在此跪上一個時辰,不必太苛責。”
林暄妍簡直要被氣笑了。
雖說剛入宮她還是想謹小慎微,可有人都騎到頭上來,若是還不反抗,豈不是人人都能打她的臉?
柯嬪滿意的看著人跪伏在地,正準備轉身走時,就聽見一道弱弱的嗓音響起。
“柯嬪姐姐,您說嬪妾不懂宮規,嬪妾不知哪里做錯讓您這般指責。但嬪妾卻知道一點,后宮乃皇后娘娘打理。”
林暄妍點到即止,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也只是個妾,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林暄妍抬起頭直視柯嬪,小臉上仍是一副膽怯的模樣,看似是強撐著勇氣說出來的話,但字字句句皆是扎心。
“你!”柯嬪指著林暄妍,氣到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看到林暄妍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更是氣到手指都抖了起來。
寄琴立馬接過話,一臉的兇狠,“林常在好大的膽子,竟敢沖撞嬪位主子!”
林暄妍復又惶恐的低下頭去,但說出的話卻依舊刺耳,“嬪妾只是說了實話。另外……”
“若說沖撞,這位寄琴姑娘應該只是宮婢,卻句句對我不敬,應是姑娘沖撞我才是。”
寄琴,敗。
此時柯嬪也緩過氣來了,冷笑道:“好好好,林常在伶牙俐齒,本嬪自愧不如,現就去尋皇后娘娘來評理。”
“嬪妾惶恐。”林暄妍將頭埋得更深。
柯嬪氣沖沖的帶著一群人離開。
柯嬪一行人的身影剛過路日,之柳便趕緊上前將林暄妍扶起,較之林暄妍臉上假裝的害怕,之柳是真的快被嚇得哭出來了。
人人都說皇宮好,是天底下頂頂富貴的地方。可怎麼一進來就如此恐怖,比山上的大蟲還要讓人害怕。
林暄妍看著這樣的之柳,心里不由嘆了日氣,正要說話,就聽到之柳道:“小姐別怕,奴婢、奴婢會保護小姐的。”
明明自已害怕的說話時牙齒都打顫了,卻還說要保護她。林暄心頭一暖。
“嗯,我不怕,之柳也不怕。”
之柳吸吸鼻子,狠狠的點頭。
一旁的蘇同也早就嚇傻了,昨夜得知是他來接新進宮的小主,還挺高興,畢竟是皇上喜歡的女人,能夠在新寵面前露露臉,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好事。
現在他終于知道了,為什麼這個“美差”會落到他頭上。
“林常在,我們現在是去凝真殿,還是在這里等皇后娘娘過來?”蘇同哭喪著臉詢問道。
林暄妍估不準皇后對她是個什麼看法,但林暄妍不是個委屈自已的性子。
于是面上猶豫的回道:“……回凝真殿吧,皇后娘娘若是真來了,在凝真殿好歹也有個坐的地方。”
蘇同點點頭,趕緊在前頭帶路,也不敢再和林暄妍介紹,只想著快點將剩下的路走完,早點交差。
林暄妍被之柳扶著,一路上也不用看路,便放心的思索今日這一遭該如何度過。
宮中各位妃嬪的情況,她在侯府時,林云飛就有派人跟她講過。
第21章 賜名
現在的皇帝是兩年前登基的,登基時府內只有一位正妃、兩位側妃與兩位通房。
登基后,正妃是如今的皇后儲氏,是丞相之女,居中宮長秋殿。
兩位側妃分別是林晗冬,她原本是德妃,后因誕下大皇子有功,晉封為貴妃,居雅蘭宮;另一位是淑妃許氏,是鎮西將軍之女,居宛陽宮。
剩下的兩位是楊才人和卓常在,一同居住在怡和殿。
先皇駕崩,新皇守孝以日代月。為充盈后宮,孝期結束后,在朝臣的上書下,禮部在京畿①挑選秀女,謂之“小選”。
在此期間進了七人,其中以柯嬪如今的身份地位最高,也難怪敢第一個跳出來給林暄妍難堪。
另外還值得一提的是居瑤光殿的宜美人。美人不過從五品,但這個“宜”字,卻是如今后宮中的獨一份。
賜字,往往象征著帝皇的恩寵,哪怕這個“宜”字,只是取了她名字中的一個字。
反倒是這個柯嬪,林暄妍并不懼,畢竟她現在還是有皇帝的幾分寵愛的,而柯嬪不過是仗著家世罷了。
思索間,凝真殿已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