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有說過,”林晗冬轉身看向窗外繁盛的草木,嗓音淡淡,“對她卸下防備了嗎?”
先前看到林暄妍落荒而逃的樣子,林晗冬是不屑的笑了,覺得這位妹妹難登大雅之堂。
但對任何人都持著幾分警惕之心,是林晗冬的處事原則。
更何況,宮中最是磨練人了,今日還控制不了自已情緒的人,不需多久就能圓滑處事。
林暄妍與她天然對立,她又怎會輕易放下防備?
多的是被不起眼的小人物絆倒的。
“繁詩,你如今膽子是愈發大了,連本宮的主也妄想做。”林晗冬依舊神情淡淡,但說出的話卻讓繁詩嚇得直接跪地。
膝蓋與石磚碰撞出來的聲響聽的人牙酸,繁詩卻仿若未覺,臉色蒼白道:“娘娘,是奴婢越矩了。奴婢……”
繁詩的話還未說話,就被林晗冬淡淡打斷,“你與本宮有自幼一同長大的情誼,本宮不罰你,你下去好好反思,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來本宮身前伺候。”
這話一出,繁詩頓時委頓在地,這還不如給懲罰呢。說的好聽是反思,說得不好聽就是被“打入冷宮”,至于再次出來的時候,得看主子什麼時候想得起你。
繁詩只能希望,主子能念著舊日情誼,盡早讓她回來伺候。
不然這個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之人。
第43章 高手
“主子,您先前不是說要去瞧瞧林才人嗎?咱們晚一點過去嗎?”陶寶林的宮女平兒試探地問道。
陶寶林不贊同的皺眉搖頭,“晚間陛下會去,我過去作甚?去奪陛下的寵愛嗎?”
平兒恨鐵不成鋼,語氣頗厲:“主子,那您就甘心這般在宮中默默無聞地過一生嗎?!”
平兒頓了頓,指著桌上還未撤下的飯菜,“得虧如今天熱了,不然您頓頓都得吃冷飯冷菜,您是主子,卻連奴仆都敢踩在您的頭上!”
過了半晌,陶寶林才回一句:“不是天熱飯菜才沒冷的,是林才人來了,御膳房的人順帶著將我的飯菜也一并送來了。”
平兒被氣得不行,她當年是在別處干雜活的,給掌事塞了多年攢下來的銀子,才謀得一個到宮妃手下干活的位置,原以為能借著宮妃的勢揚眉吐氣,結果這位主兒一點寵都不去爭!
還不如當初干雜活呢,說不定日后也能混過掌事當當。可如今入了半夢軒,就與陶寶林分不開干系了。
平兒是真的想不通,光在宮中枯坐,就能將圣上等來嗎?好不容易這無人在意的凝真殿來了位圣上疼寵的,也不知道為自已圖謀。
還不如譚答應呢,至少人家還會經常跑去御花園,期盼能偶遇陛下。說不得哪日就真的被陛下看上了呢?
平兒在這兩年間因為爭寵這事不知與陶寶林置了多少氣,但畢竟她是奴才,能拿主子怎麼辦?
當下也只能沒好氣道:“您啊,也就只能當一輩子的寶林了。”
陶寶林不說話,拿起一旁的針線簍子,繼續上午未完成的花樣。
面對林暄妍的盛寵,她不是沒想法,可如平兒所言,直接去天照榭堵人,多半只會落得不討好的境地。
倒不如與林暄妍交好,別的宮人也能高看她幾分。
當然,若是陶寶林的想法被平兒所知,只會再次被平兒鄙夷。
平兒聽著對面進進出出的動靜,心底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隨著時間流逝,夜幕緩緩降臨。
凝真殿守門的太監唱喏:“皇上駕到!”
守在天照榭門日的知順看到齊朝策明黃的衣擺出現在眼前時,也連忙唱喏:“皇上駕到!”
一道道的傳喚聲,讓等在飯桌前的林暄妍眼前一亮,連忙帶著之柳二人走出正廳。
晚風徐徐吹來,拂動林暄妍鬢邊的發絲,踏入殿內的齊朝策正好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美人正站在門日眺望,見到他來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加深了幾分,似乎下一刻就要跑過來撲到他身上。
但礙于規矩,只能強按下內心的沖動,乖巧的行禮。
但齊朝策身為皇帝,卻不必時時守著宮規,當即快步上前將人扶起,并順勢摟緊自已懷中。
“今日的暄兒,也是極美的。”
林暄妍害羞的垂下頭,悄悄地伸手放在齊朝策摟在他腰間的手,嘴里卻說:“還有許多人看著呢。”
齊朝策登時掃視了在場所有的奴仆,復又看回林暄妍,勾起她的下巴調笑道:“誰敢看?”
林暄妍本就沒想著將人推開,當下只是捏起粉拳在齊朝策的胸日輕輕捶了一下,便仍由男人帶著走進室內。
按照規矩,皇帝用膳時,妃嬪需得從旁伺候。
“布菜這種小事讓下人做就是,你陪朕用膳。”齊朝策按下想要起身的林暄妍,讓人和自已挨著坐下。
林暄妍也不推拒,只眼含愛慕的注視著齊朝策,便在男人身旁安安心心的坐下。
之柳與之杏對視一眼,眼中都是一模一樣的高興。
平日雖有皇帝的賞賜不時送來,但終歸是不如親眼所見。
齊朝策與懷中的美人調笑了幾句,這才分了視線看向桌上琳瑯滿目的菜肴,不由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