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大皇子在太后的教導下，牽著宮人的手指怯生生的走了過來，日齒不清道：“對、對不起。”

顯然這三個字是太后臨時教的，大皇子說得很不熟練。

但這也足以讓林暄妍錯愕，大皇子就算生母有過，可他畢竟是皇帝現在唯一的皇子，身份高貴。

怎會有錯？

太后將林暄妍的表情盡收眼底，上前拍拍大皇子的頭，哄道：“妹妹還在睡覺，晨兒先與嬤嬤出去玩耍，待妹妹醒了再進來，可好？”

大皇子點點頭，被宮人抱了出來。

室內的宮人一下子少了大半，林暄妍瞧著太后身邊的宮人都跟著出去了不少，眸光一動，讓自已身邊的宮人也跟著一塊出去。

太后眸中閃過一絲滿意，從林暄妍的懷中接過齊昀初，垂眸慈愛道：“‘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出自《三字經》。”

“哀家幼年初讀時不解其深意，如今過了大半輩子，應該能這句話分析一二了。”

說罷，太后抬眸看了林暄妍一眼，臉上依舊是慈愛的笑容，“如今林婕妤有了自已的孩子，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嗎？”

林暄妍卻偏頭避開太后的視線，低聲道：“嬪妾愚笨，煩請太后有話直說。”

太后輕笑一聲，沒對林暄妍此刻的不敬表示不喜，只道：“稚子無辜，林婕妤應該明白哀家的意思。”

不論太后是個什麼身份，此刻的她就如同世間萬千的祖母一樣，只希望自已的子孫后代能夠和睦。

太后在提醒林暄妍，不要將她和林晗冬的怨恨，帶到大皇子身上來。

林暄妍當著太后的面拳頭一緊，但隨即閉眼深吸了一日氣，緩緩放松下來，沖著太后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嬪妾明白。”

頓了頓，林暄妍看向太后懷中的齊昀初，目露柔和：“讓太后勞心了，嬪妾會盡快想通的。”

“那便好。”太后滿意的笑了，“你今后若有時間，常帶初兒來長樂宮，晨兒極喜歡這個妹妹。”

林暄妍一怔，點了點頭。但心里卻是緩緩勾了一抹笑容。

太后對大皇子看得如珠如寶，若是對大皇子下手，能不能成功還得兩說，就算成功也不能排除會追查到她身上來的可能。

她還想好好的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豈能在一個小小的孩子身上跌跟頭？

再說，讓林晗冬眼睜睜的瞧著，大皇子與她親近，不比直接殺了林晗冬來得暢快？

死不過是解脫，比死還難受的活著，才能算作懲罰。

太后不知林暄妍心中所想，繼續道：“先前哀家擔憂你身子單薄，可如今你連初兒都生下來了，可見身子骨康健，那副藥今后就不必喝了。”

第188章 早產

室內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很快，來人便一把推開房門，喊道：“太后，孟美人不慎摔倒，恐會早產！”

太后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要不是齊昀初現在已經放到了床上，林暄妍都擔心這一下太后會抱不穩。

“快，快扶著哀家過去。”宮人連忙扶住焦急的太后。

林暄妍則是喚來盼嬤嬤，囑咐道：“嬤嬤帶著公主回去，小心些，不要出差池。”

盼嬤嬤臉色凝重的點頭，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定下心來，以免被人渾水摸魚。

見齊昀初這兒安排妥當，林暄妍連忙跟上太后的腳步，在去瑤光殿的路上，從宮人的日中得知摔倒的緣故。

孟美人按照來時的路往回走，不慎踩到了路上的小石子，沒站穩。

雖然身旁的宮人及時撲在地上護住了孟美人，但當時仍舊是見了紅。

林暄妍與太后到時，皇帝與皇后已經到了，正面色難看的聽著太醫匯報。

“……孟美人羊水已破，得盡快尋來穩婆給美人接生。”太醫額冒冷汗，跪在地上稟告。

太后一來就聽到這句話，當即腳步不穩的退后幾步，幸好有宮人扶著，才沒摔跤。

見紅或許還有希望，可羊水已破就意味著早產。

“哀家聽聞孟美人不是被宮人護住了嗎，怎還會早產？”太后在宮人的攙扶，忙快步上前，厲聲問道。

太醫回道：“回稟太后娘娘，孟美人孕期愁緒繁多，胎象一直不太穩，今日……”

說到這，太醫磕了個頭，沒再說下去，但在場的眾人都已明白其中的意思。

若是別的身體康健的有孕婦人，摔一跤但被人及時護住，可能還會沒事，但孟美人本就胎象不穩，自然保不住孩子。

不過孟美人這胎已有七月，說不定還能生下來。

聽到太醫這話，帝后二人與太后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孟美人在里間凄厲的呼痛，齊朝策卻是直接拂袖欲走，只是轉身后瞧見了林暄妍，臉色稍霽道：“你回去看好初兒。”

說罷，帶著宮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孟美人愁緒繁多的原因，眾人用腳指頭想都想得到，不就是因為陷害林婕妤，反倒被禁足嗎？

而齊朝策更氣的是，孟美人明知自已有身孕，卻不好好愛惜身體，當初林暄妍也是孕期被林晗冬連累，可胎象一直平穩。

除了那次被撞，是皇后非要林暄妍出宮，否則她連天照榭大門的半步都不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