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公主無事了,您也用膳吧,都快申時了。”之柳上前勸道。
林暄妍這才將目光從齊昀初的身上移開,吩咐道:“擺到這里來吧。”
之柳點頭,很快就領著人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只是林暄妍看著心心念念許久了的肉食,卻絲毫沒有食欲了。
一旁的之南勸道:“主子,先前也下雨,只是這次的雷聲格外大,才擾得公主驚啼。”
“待公主醒后,讓公主喝些放了蜜的溫開水,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盼嬤嬤與奶娘也連聲附和,這才讓林暄妍稍稍放下心來,多用了幾日飯。
但最后仍舊只是用了半碗飯,就讓宮人撤下了。
“盼嬤嬤,你帶初兒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林暄妍摸了摸齊昀初的小臉,隨即將人抱給盼嬤嬤。
很快,屋子里就空曠了下來,只剩下了之柳等人。
“說說吧,是因為什麼帶初兒去了長樂宮?”林暄妍看向留守宮中的三人。
之南上前一步,沉聲道:“回稟主子,是奴婢在公主房中的茶水中發現被人下了藥,其中應該是含有飛絮葉。”
“此藥于身體康健的成人來說基本無效,可對于不到四個月的公主來說,卻易引起腹瀉,若是劑量大,沒能熬過去——”
說到這,之南抬頭看了林暄妍一眼,“沒能熬過去,也是有可能的。”
話音未落,林暄妍猛地攥緊了拳頭,她才出去幾日,就有人迫不及待對初兒下手了。
林暄妍深呼吸穩住脾氣,盡量讓自已的聲音平穩下來,“查出來是誰了嗎?”
之柳三人對視一眼,沖著林暄妍搖頭。
林暄妍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就聽之柳道:“負責燒水的是暖鶯,但小廚房時常有人進出,并不能確定具體人選。”
“不過因為公主房中的茶水最多一個時辰就要更換,所以還是能夠排除幾個人的。”
“據奴婢與之南二人的印象,盼嬤嬤、奶娘、暖蕊與暖安在那一個時辰里并未進過小廚房,至于茶水端進公主房間后,奴婢與之南都在,被人下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也就是說,齊昀初的暖安與暖茉兩個宮女,和林暄妍的妙喜、千梨與知帆三人,還有小廚房的孫師傅,共計六人是有機會下藥的。
“由于不知是誰下藥,奴婢們覺得不能打草驚蛇,便沒有將此事鬧出去,”之南接過話頭,“正好太后派人來請公主,之柳便帶著公主去了長樂宮,奴婢與知順則留在了天照榭。”
說到這,之南的聲音有些低落,“許是因為公主去了長樂宮,接下來這些時間,奴婢與知順雖有盯著,但并未發現異常。”
“她們的房間也找時間翻過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不對勁的東西。”
林暄妍的表情雖然沒有變化,但眼神已經陰冷了下來,一字一頓道:“你們做得很對,的確不該打草驚蛇。”
“之南,接下來的時間,你多盯著初兒房間、不,你盯著奶娘的衣食住行,奶娘那兒決不能出差錯。”
“之杏,你就多去小廚房看看。”
……
之晴負責與排除嫌疑的暖蕊、暖安套近乎,摸清底細。
知順多在殿外守著,負責盯著天照榭進出的人。
林暄妍一一吩咐下去,眾人皆是嚴肅應聲,只是林暄妍依舊不放心。
她的天照榭被人插了細作,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林暄妍就煩得不行。
之柳見狀,上前提議道:“主子,奴婢覺得,此事或許可以告知盼嬤嬤。”
盼嬤嬤與奶娘當初是林暄妍特意找皇帝求的恩典,她們出問題的概率應該不大,只是盼嬤嬤的身后多半站著皇帝,這也是林暄妍一直對她恭敬有加的緣故。
第208章 盼嬤嬤
林暄妍思慮一番后,同意了之柳的建議:“去喊盼嬤嬤過來,另外你們也都退下吧,記住我說的話。”
眾人起身告退,不多時,盼嬤嬤就從隔間過來了。
“主子,您喚我有事?”盼嬤嬤行禮道。
話音剛落,就見林暄妍面色難看的點頭,盼嬤嬤心中一凜。
方才主子將用慣的幾人叫進房中,她就多少猜到了一點,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林暄妍望向之柳,“我累了,你來與嬤嬤說。”
“是。”之柳應是,隨即將齊昀初被下藥一事一五一十轉告給了盼嬤嬤。
盼嬤嬤的臉色當即就難看了起來。
“是奴婢監管不力,”盼嬤嬤跪地,“還請主子責罰。”
盼嬤嬤是齊昀初的教導嬤嬤,自然就是齊昀初身邊的管事,出了這檔子事,她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開的。
但林暄妍豈會真的責罰于她,連忙上前將她扶起,正色道:“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眼下當務之急,是將人給查出來。”
“是,奴婢明白。”盼嬤嬤頓了頓,看向林暄妍,“此事您是決定按下不表,還是需要奴婢透一點風聲出去?”
之柳先前轉告盼嬤嬤時,已經說過不打草驚蛇,眼下盼嬤嬤所言,自然不是將齊昀初被下藥一事傳出來,而是再問林暄妍,要不要告知皇帝。
林暄妍聽到盼嬤嬤這麼說,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垂眸笑道:“此事已經過去一旬之久,早就沒了證據,此時再傳出風聲已是日說無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