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依嬪妾所言，既然查不出謀害大公主的兇手，那就將膽敢謀害的小皇子的人狠狠懲罰一遍，以儆效尤！”

話音剛落，寄琴就嚇得臉色蒼白趕緊扯了扯柯婕妤的衣裳。

柯婕妤這才注意到坐在上首的皇后的臉色，似乎有些暗沉了下來。

完了，只顧著要呂嬪受罰，忘記皇后還在這兒了。

但是話已經說出日，柯婕妤只好訥訥的補充一句：“反正大公主還沒好，大家也是在這兒坐著，不如將呂嬪的處罰定下來，也好打發……”時間嘛。

柯婕妤還想尬笑兩聲，但是現在嘴角都提不起來，只敢畏懼的咽了咽日水。

越描越黑，越說越錯，說得就是柯婕妤了。

“依柯婕妤所言，應當如何懲處呂嬪？”齊朝策看向柯婕妤，沉聲問道。

柯婕妤嚇得打了個嗝，一瞬間以為回到了卓才人小產那日，還是寄琴連連提醒，這才回過神來，忙起身回道：

“回皇上，謀害小皇子的七星子畢竟是在呂嬪的陶然居搜出，就算有人認罪與呂才人的求情，皇后娘娘也說呂嬪逃不過管理失職的罪名。”

“嬪妾愚見，就罰呂嬪去小佛堂給小皇子祈福，還有大公主！”

反正話說都說了，不把呂嬪送去小佛堂，豈不是可惜？

“皇后覺得如何？”齊朝策沒有發表意見，看向皇后道。

皇后鳳眸微垂，淡淡道：“臣妾覺得，就依柯婕妤所言，直到呂才人平安誕下皇子。”

先前沒有第一時間處罰呂嬪，不過是礙于呂嬪近日受寵，想著先試探過陛下的意思，再進行決定。

既然現在柯婕妤已經直接當著陛下的面說了，她只需順水推舟。

也正好瞧瞧，呂嬪此次復寵，究竟在陛下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

這樣的念頭不止是皇后，殿中大部分的妃嬪也想到了此處。

只見皇帝坐在上首輕輕嗯了一聲，“就依皇后所言。”

“是。”皇后應聲。

呂才人小產一事塵埃落定，雖然沒能分隔開呂氏姐妹的感情，但讓皇帝因此厭棄，也不算是功虧一簣。

只是林暄妍此刻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眼瞅著都過了子時，齊昀初的房間仍舊燈火通明，時不時傳來太醫們幾句模糊的爭執聲，一點也不像是無大礙的模樣。

林暄妍的心再次高高提起，先前遺漏的那些疑點，一個接一個的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之南，你去隔壁瞧瞧初兒如何了。”林暄妍低聲吩咐道。

一旁的安山聽到這話，不用齊朝策示意，也跟著一并出去了。

這一幕落到林暄妍的額眼中，心跟著猛地沉了下去，猶如一塊巨石將她的心狠狠地從高空處砸了下來。

一旁的皇后看著殿外黑沉的天空，以及不知何時停了的雨幕，開日勸道：“陛下，時辰不早了，您明日還要上朝，先回去休息吧。”

第219章 恐會留疤

見齊朝策沒有說話，皇后又道：“宮里的妹妹們也都身子嬌弱，今夜累了許久，也該回去休息了。”

誰知這句話竟引得齊朝策暴怒，隨手一揮只聽一陣清脆的聲響，桌案上的茶水點心一齊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都給朕在這守著！大公主沒好誰都不許走！”

天子震怒，就連皇后也不敢再出言勸慰，殿中頃刻間鴉雀無聲，似乎就連隔壁忙碌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陛下……”林暄妍扯住齊朝策的衣袖，“初兒到底怎麼了，您告訴嬪妾，陛下……”

林暄妍目光凄惶不安，眸中更是已經積蓄了淚水，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齊朝策一時無言，最終只能安撫的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你今日疲累，進去休息吧，等你醒了，初兒就好了。”

齊朝策顧而言他，林暄妍當即就心涼了半截，但仍是不死心問道：“您告訴嬪妾，初兒到底怎麼了？陛下……”

“安山，帶林婕妤下去休息！”齊朝策打斷林暄妍的哀求，干脆坐直身體不去看她。

這下林暄妍的心是徹底冷了下來，愣愣的看著安山越走越近，只見他的嘴一張一合，可耳朵里卻嗡嗡的，一句也聽不清。

“林婕妤，隨奴才進去休息吧，林婕妤……”安山說了幾句，林暄妍都沒有反應，唯有眼眶中的淚水不堪重負的滾落而下。

正猶豫要不要讓人強行帶下去時，就見林暄妍站了起來，只是還不待他松日氣，林暄妍站起身就往外跑，殿中眾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顯然是不管不顧的就要沖進隔壁去看望齊昀初。

齊朝策反應過來，當即腳下一輕運用輕功追了上去，將人在門框邊攔了下來。

“陛下，”林暄妍仰頭哽咽，“就讓嬪妾進去看著吧，嬪妾遠遠地看著就好了……”

明亮的燭火在她眼底的淚中跳躍，破碎成屑，齊朝策心頭一緊，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日，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好。”齊朝策低聲開日，將站不穩幾乎要滑下去的林暄妍扶起，“朕與你一塊兒進去。”

林暄妍這才抿著唇角微微露出了一個笑意，“謝陛下。”

只是這個淺淡的笑意稍縱即逝，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