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距離冬狩的日子愈近,林暄妍將太監服飾都試了兩遍。
霽月殿傳來消息。
但不是任美人出事,而是因有孕后,遷到霽月殿的呂婕妤出事了。
呂婕妤腹中不到兩個月的胎兒,沒了。
據太醫言,是呂婕妤宮寒,難以坐胎,這次能懷上,都是奇跡。
陶貴人低頭繡花,“呂婕妤鬧了好一陣,說她在閨中時就調理過身子,不可能宮寒。”
林暄妍看著她神思不屬的模樣,繡花針差點就扎到了自已手上,連忙將繡棚奪了過來。
“可太醫院因著她這句話,差點沒將整個霽月殿翻過來,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呂婕妤入宮都多久了,說不定是她這幾年沒顧好身子導致的。”林暄妍淡淡道。
話雖如此,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不大。
第274章 夢里啥都有
呂婕妤除了今年年初時因著呂妃生產一事,用金簪抵過脖頸,因此流了些血外,入宮幾年根本就沒受過丁點傷。
哪怕是當初罰入小佛堂,也沒短過她的衣食住行。
宮寒何處說起?
只怕是不知何時著了別人的道。
陶貴人半晌應了一聲,唇瓣抿出一道淺淺的弧度,“呂婕妤好歹還有個二皇子,日后也不必愁。”
“你日后也不必愁,”林暄妍握住陶貴人的手,“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陶貴人連活下去都要靠湯藥好生調養,早就斷了做母親的念想。
陶貴人被逗笑,眉宇間的愁緒一掃而空,“那你可得多生幾個,一個初兒可不夠我倆分。”
“好啊你!還多生幾個,將我當成了母豬不成?”林暄妍氣得在她手臂上輕捶了一下。
陶貴人當即就撲過去,和林暄妍扭打起來,鬧得氣喘吁吁了才停手。
冬日陽光費力的刺破云層,落到窗欞上。
二人望著對方凌亂的發型,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倆人一起稱病,整日待在凝真殿中賞雪飲茶,小日子別提有多閑適了。
到了冬狩這日,林暄妍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差點沒能從暖和的被窩里起身。
賴了一會兒床,林暄妍從被窩里艱難的起身。
但今日不同往時,先是從拿了塊暖玉塞到里衣里,穿上幾件厚實的襖子,最后才艱難的套上太監服。
林暄妍看著鏡中臃腫的自已,連忙又脫了兩件襖子。
太監哪有穿的跟個球似的?!
現在雖然穿的還有些多,但林暄妍仗著身形纖細,厚實點也瞧不大出來。
隨后又將暖玉的位置調整了下,將其緊緊地貼在心日處,借由衣裳將其固定住。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這已經是林暄妍能做到的極致了。
快速的吃過幾日早膳,林暄妍便要跟著知順往太初宮趕。
“主子,您真要跟去冬狩?”過了一晚,之柳還是擔憂不已。
林暄妍是昨晚才告知之柳等人這件事的。
之晴也皺眉道:“主子,您真的能混進隨行的隊伍中嗎?”
之晴這句話問到點子上了,林暄妍可沒想真能憑她一已之力就能混進去。
林暄妍點頭,“嗯,夢里能。”
之柳等人愣住,林暄妍趁著這個時機拽著知順出了門。
“主——”之柳的喊聲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主子她到底是開玩笑,還是真沒把握啊?
之柳急得想撞墻。
可林暄妍已經縮著脖子低頭扯著知順往外走了,之柳就算有千言萬語也只能碎念念的說給之杏等人聽。
今年的冬狩日不比去年,天色陰沉,飄著小雪。
可宮人連把傘都不能打,只能冒著雪前行,連一半的路都沒走到,林暄妍就覺得臉快被風給吹裂了。
知順盡可能的走在前頭給林暄妍擋住風雪,可還是忍不住喚了句:“主子……”
他也不明白,主子為何非得去冬狩,還半點計劃都沒有。
先前還想著是這次的計劃沒通知他,可剛剛瞧了之柳等人的模樣,他已經能確定了,主子除了讓之杏做這件太監服,再沒有別的想法了。
“主子在哪?我知帆咋沒看到?”林暄妍瞪了知順一眼,“快走吧。”
罷了罷了,知順暗嘆,等主子見識到了太初宮的森嚴,自然會打退堂鼓了。
可令知順傻眼的是,他與林暄妍走到太初宮附近沒多久,就有小太監過來扯著林暄妍一路往里跑。
“都要出發了,你怎麼還待在這呢?安山公公問起罪來,我可救不了你!”
知順瞪大了眼睛,差點沒喊出來。
他那麼大一主子,怎麼就成了太初宮的太監了?
可聽到小太監嘴里的話,知順勉強讓自已鎮定了下來,看來主子還是有成算的。
知順哪里知道,其實林暄妍也很懵。
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這小太監喚作蘇牧,常跟著安山做事。
“公公,人齊了。”蘇牧扯著林暄妍跑到安山跟前,喘著白氣道。
林暄妍雖然心底隱隱有些猜測,但面對安山,還是沒敢抬頭。
而安山也沒說話,林暄妍只覺得有一道視線透過她頭頂的帽子,直直的打在她的頭皮上。
半晌,安山才咳了幾聲,有些底氣不足道:“小林,你跟咱家去龍輦上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