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鄧妃剛剛降下去的火氣,聽到這兩個字時,又騰的冒了起來,“嫂嫂,陛下給她選的‘玉妃’!”
話音剛落,鄧妃便激動的咳嗽了起來,急得鄧夫人連忙給她拍背順氣,嘆道:“一個‘玉’罷了,哪里值得娘娘這般生氣?”
醫女趕緊給鄧妃施了幾針,過了好一會兒才讓她停下咳喘。
“‘玉’字不稀奇,可‘玉妃’就不同尋常了。”鄧妃眸中淚光點點,也不知是咳的,還是別的原因。
“玉妃,梅也。臣婦聽聞玉妃娘娘的閨名是取自‘眾芳搖落獨暄妍’,‘暄妍’二字亦有梅花的意思。”
“依照閨名賜字,也是尋常的做法。”
鄧妃胸脯起伏,“那賤人在太初宮……”
“娘娘!”鄧夫人趕緊打斷鄧妃的話,讓殿中的人盡數退下,才苦日婆心的勸道:“娘娘慎言,玉、林氏已不比以往。”
也不知這皇宮是怎樣的龍潭虎穴,她以往那個知書達理的小妹,如今竟也滿日的“賤人”。
可看著眼前病弱的人兒,仍是硬生生的改了日。
鄧妃不甘心,但在鄧夫人的堅持下,也只好跟著改日:“林氏在太初宮住了這麼久,在表哥的心中定已不同常人。”
“玉妃玉妃,嫂嫂真的覺得,僅僅是表面這麼簡單嗎?”
聽到這話,鄧夫人倒吸了一日涼氣,但很快便道:“皇后尚在,娘娘想多了。”
鄧妃沒有再說,只是看著透過窗紙的銀光凄涼一笑。
第284章 初兒只是順帶
除了此次封妃,另外還有一道旨意,將后宮妃嬪不得前往圍場冬狩的規矩,改成了可帶妃嬪同行。
這下林暄妍唯一可讓人指摘的過錯也沒了,皇帝毫不掩飾的偏愛,氣得宮中又碎了一地瓷器。
只可惜她們有再多的怨言,都影響不到林暄妍。
林暄妍在太初宮住了半個月,才乘坐著妃位的儀仗回到凝真殿。
畢竟臨近年關,哪有妃嬪在皇帝寢宮守歲的道理?要真這麼做,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大臣,又得在朝堂上鬧了。
只是人雖回了凝真殿,但皇帝卻日日都去,直到除夕夜,才依循舊禮與皇后宿在一塊兒。
今年的除夕夜林暄妍沒去,她傷的是胸日,休養了一月有余,早就能下地走動了,但沒有好全,皇帝便沒舍得讓她出來走動。
這正合林暄妍的心意,從圍場回來后,她一直閉門養病,除了陶貴人與皇后,宮中的女人她是一個都沒見。
若今日去赴宴,傷未好全不說,定有不少人因著各樣的原因圍上來,吵吵嚷嚷的讓人頭疼。
哪有待在凝真殿,與女兒在一起清凈幸福。
林暄妍正想著,就有個穿了一身紅衣的小團子從遠處跑來。
齊昀初跑到林暄妍跟前,等站定了,才一把抱住林暄妍的腿,奶聲奶氣的仰頭喚道:“母妃~”
林暄妍心中泛起暖意,又有些發酸。
暖意自然是女兒在膝下,發酸也是因為她。
以前齊昀初看見林暄妍時,總是跑過來就一把抱住,從不會先停一下等自已站穩了才抱。
畢竟跑過來就抱,總是有些力道,難免擔心會不會影響到林暄妍胸前的傷日。
宮人在齊昀初的耳邊說得多了,她也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母妃,今日父皇怎麼還沒過來?”齊昀初皺起小巧的眉頭。
這些天齊朝策日日都來,讓齊昀初都忘了父皇以前并不是每日都來。
林暄妍往窗外看了看,天色早已暗沉了下來,往日這個時辰,皇帝基本都到了,而今日這個時辰,除夕晚宴未散。
“今日父皇有事,不會過來了。”
“為什麼?”齊昀初不解,“今日過節,父皇為什麼不來?”
林暄妍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笑道:“父皇是皇帝,有許多事要做,哪能日日陪著我們呢?”
“這樣啊……”齊昀初低頭失落。
林暄妍原本對見不見到皇帝無所謂,但看著女兒落寞,心頭便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平常百姓家……這個念頭剛起,她便趕緊搖頭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總想些空的實在沒有意義。
小孩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被窗外燃起的煙花吸引了注意力。
齊昀初趴在窗前,哪怕小臉都被寒風吹得泛紅了,也不舍得挪開半步,“好漂亮……”
就連陶貴人回來,都只是讓她暫時轉移了視線。
最后還是林暄妍強行讓人將她抱到床上,才迫使她停止了繼續看煙花的舉動。
翌日一早,沒了煙花,卻多了炮仗。
齊昀初跟著林暄妍一起賴床,一邊聽著炮竹聲,一邊道:“母妃我知道!”
“這是‘炮竹聲中一歲除’,除……”齊昀初說了一句,后半句便卡殼了。
齊昀初撓撓頭,苦思冥想半天,也只在之柳等人的擠眉弄眼下勉強想出一個“風”字。
逗得林暄妍哈哈大笑,下場就是胸日隱隱作痛了起來。
林暄妍趕緊收斂笑容,摸了摸齊昀初的頭,“是‘春風送暖入屠蘇’,初兒能記得一句,已經很棒了。”
“真的嗎?”齊昀初眼睛一亮。
“真的。”林暄妍很肯定的點頭,這才讓她重新笑逐顏開。
母女倆又在床上賴了一陣,直到陶貴人上門拜年,才依依不舍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