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一邊在心底唾棄自已的不純潔,一邊悄咪咪的微微抬頭用余光去偷瞄——
!!!
這一眼驚得安山差點就瞪大了眼睛,但多年的職業素養及時挽救了他,硬生生在暴露的邊緣一點點收回視線,他什麼都沒有瞧見。
安山恢復原狀時,林暄妍正好將腰間的禁步拆了下來,隨手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從頭到尾,身上所有的首飾全拆了下來,素凈但仍不掩她的明艷。
“陛下。”林暄妍攥著衣袖,臉上有幾分緊張,“嬪妾愚鈍,再想不出別的法子了,但嬪妾知道,嬪妾如今能衣食無憂,除了陛下的恩寵,還因為有萬民的供養。”
“若真有禍事發生,嬪妾愿盡綿薄之力。”林暄妍頓了頓,補充道:“除了這些,還有宮中所有的珠寶首飾。”
話落,室內一時沒有言語,林暄妍抿了抿唇,這次有些猶豫,“……初兒這兩年攢下來的食邑也可以一并交給陛下。”
她想改變鴻銘七年的瑾朝,但這番話亦存了自已的小心思。
世上的男子千千萬,但絕對不會有相同的兩個人。
前世的劉府尹覺得,一個女人愛他,就得全心全意的為他付出,哪怕他床事暴虐,哪怕他見異思遷,他要的是一個他需要時就出現,他不需要時還能給他物色美人的女子。
但齊朝策不同,他雖然擁有后宮佳麗三千,可他要的卻是一個心里只裝得下他一人的女子,為了他爭風吃醋,才是他喜歡的。
因著這點,林暄妍不可能如前世一般去收攏別的女子,將她們送上龍床從而來鞏固自已的位置。
既然不能在后宮中體現自已的賢良淑德,那就只能在宮外傳播自已的美名。
畢竟,她的目標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妃位。
齊朝策看著神情忐忑的林暄妍,將她重新拉回懷里,失笑道:“好,朕知道了。”
世人大抵都是愛財的,而女子多半對華貴的珠寶首飾更移不開視線,林暄妍自然也不例外。
且許是因為她自幼長在鄉下,對于珠寶首飾比旁人更愛幾分,初時還會掩飾,后來當著他的面也絲毫不顧及了。
這次能說出這番話,的確是出乎了齊朝策的意料。
而這番話也給了齊朝策啟示,國庫充盈,他先前只想著讓戶部去調動,但明明他私庫中的錢財亦不可小覷。
提前儲備藥材這件事,可以自已私底下去辦,若事情真往最不幸的方向發展,這些藥材說不定就能力挽狂瀾,若沒有發生,那便是最好的結局,大不了事后低價拋售。
一點點錢財,如何能比得上他的百姓呢?
想通了這點,齊朝策只覺心頭的擔子都松快了不少。
林暄妍看著他的神色,知道自已這步走對了,便在他的懷里蹭了蹭,軟聲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嘛~”
“暄兒說得對,‘治大國,若烹小鮮’。”齊朝策輕笑,隨即卻捏了捏林暄妍的臉,“平日總見你看那些無趣的情情愛愛的話本子,沒想到竟還能說出這番話來。”
氣得林暄妍瞪了他一眼,“嬪妾明明也看一些四書五經之類的,哪里就有陛下說得這般不堪了?”
“再說,土別三日就得刮目相看,陛下實在太小瞧人了。”
“好好好,是朕錯了,朕的暄兒已經是個才女了。”齊朝策哄道。
聽到這話,林暄妍卻是有些心虛了。
初兒剛出生時,她想得極好,自已要多看些正書,給初兒立個榜樣,可四書五經哪比得上話本子來得有趣?堅持了沒幾日,就又看起了話本來,只在初兒在時,才拿出本《論語》裝模作樣。
當然,雖是裝模作樣,但四書五經這些書,她早在前世就看過了,不說滾瓜爛熟,但基本的道理都牢牢的記住了,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
不過當著齊朝策的面,林暄妍卻是一副“這才對嘛”的表情。
看得齊朝策有些心癢難耐,尤其散落下來的發絲,似乎在他的心頭晃動。
可惜雨勢不知何時停了,較為明亮的光線重新穿過云層落了下來,若室內昏暗,還能當不知今夕何時,自欺欺人的白日宣淫。
齊朝策輕咳了一聲,喝了杯茶水朝著如鵪鶉一般遠遠站著的安山,“安山,將玉妃的這些首飾收好。”
“另外,從朕的庫房中取些首飾來。”齊朝策頓了頓,又道:“比著今日玉妃的裝扮來選。”
“陛下?”林暄妍佯作不解。
安山拿著首飾領命退出,只聽見里頭的齊朝策含笑道:“你的心意,朕代黎明百姓收下了,可朕總不能叫你這副模樣回去。”
后頭還說了些什麼話,安山聽得不太清了,他現在正在心里狠狠地唾棄自已,果然,還是他太低俗了。
不就是瞧見玉妃娘娘低頭在腰間解東西,怎麼就想到那檔子事上去了呢?
安山頗為羞臊的退出御書房,但看著之柳盯著他手中首飾,瞪大雙眼的模樣,心情一下子又舒暢了起來。
“過來,”安山朝著一旁的小太監招手,“陛下吩咐,將玉妃娘娘的首飾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