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心事,才不見您的。”
“縱然是朕哪里惹了她不快,朕一連幾日親臨彩音閣,如此低頭,還不夠?”齊朝策氣得錘桌。
安山偷摸的覷著齊朝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提議道:“不如,您晚上再去一趟?”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而“晚上”二字被安山加重了聲音,意思不言而喻。
齊朝策臉色青黑,沒說話。
他一開始也想過半夜去敲窗,可一想到自已白日低頭,半夜還得去伏低做小,喉間就梗著一日氣,咽不下去。
“陛下,若是玉妃娘娘餓病了,到時候心疼的還是您。”安山想了想,又勸道。
“朕還有些折子沒批。”齊朝策驀地冒了一句,朝著一旁的書房走了過去。
安山跟在后頭抽了抽嘴角,的確還有些奏折沒批,但都是些無用的請安折子。
齊朝策也就是剛登基時老老實實的每個折子都看,后來發現請安折子里寫的基本都是問好,零星夾雜著幾條“今兒下雨,明兒陽光明媚”的廢話。
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消磨光陰。
第355章 來了
當林暄妍聽到窗戶處傳來的動靜時,趕緊哈了兩口,確認沒有異味,甚至還有濃茶漱口后留下的清香,又用舌頭掃了一圈牙齒,確認沒有殘留,才安心的讓呼吸綿長,裝作熟睡的模樣。
就在前不久,她才和之柳干完了半只烤鴨。
沒辦法,就算每頓躲到房里吃,不至于餓,但點心蜜餞就算是肉餡的,也不如直接吃肉來得爽快。
于是讓之柳動用她一等宮女的權力,去小廚房要了只烤鴨。
吃得太早,怕外頭的人注意到,吃得太晚……
咳咳,幸好吃的還不算太晚,趕在皇帝來之前將一切都銷聲匿跡了。
就在林暄妍躺好沒多久,窗戶處就傳來“咔噠”的聲響,伴隨著一陣涼風,有人悄然入內。
齊朝策看著床上“熟睡”的人,看了個把時辰廢話的煩躁頓時又涌上心頭,咬著后槽牙沉聲道:“林暄妍!”
林暄妍蹙了蹙眉,翻了個身,繼續睡。
齊朝策哪是能善罷甘休的人,他辛辛苦苦跟做賊似的從降圣閣跑來彩音閣,可不是來看人睡覺的。
想也沒想的就欺身上前,一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喊道:“林暄妍,給朕醒來。”
林暄妍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捂嘴就捂嘴,將鼻子也一并捂住,是生怕我能醒是吧?
于是立馬“驚”醒,在齊朝策的懷里掙扎起來。
“是朕,是朕。”齊朝策連忙道,見林暄妍停止掙扎,才將手放下來。
手剛放下,林暄妍便淡淡道:“陛下怎麼來了?”
只是微微顫抖的嗓音,昭示著她的驚魂未定。
齊朝策一聽到她的稱呼,就知道她心中有氣,可他心里也有氣,便回道:“難道朕來不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哪里都去得,不必委屈自己來嬪妾這兒。”林暄妍冷冷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齊朝策擰眉。
什麼叫做委屈自己來她這兒?從來明光園的第一日就召見她,后來更是每日都來彩音閣。
結果次次都沒見著人,今日硬闖進來,竟得了這麼一句話,齊朝策鼻子都快氣歪了。
林暄妍這才冷哼道:“皇后娘娘不在身邊,陛下才想起嬪妾來,您既然更喜歡皇后娘娘,大可回宮去,何必留在明光園呢?”
“或者去尋儲常在,好歹是同族姐妹,應當有相似之處。”
齊朝策才品過味來,這是因為上個月召見皇后侍寢的次數多,而召見她的次數少?
可若只單論見面的次數,林暄妍是多于皇后的。
而且晚上去見皇后,又不是次次都在做那檔子事。
一來皇后才被他訓斥,而他暫時也沒有廢后的打算,用人之道乃是恩威并施,自然就得讓皇后嘗點甜頭。
再來便是皇后將宮權暫時下放,齊朝策知道,以三皇子為由是假,討好他才是真。
宮權于皇后而言何其重要,雖只是一個明光園,但足以可見,皇后因為他的訓斥,退讓了多少。
若是多去幾次,就能換得皇后今后將后宮打理的安寧無事,齊朝策當然知道該如何去選。
何況上個月就那麼幾天時間在宮中,自然就多去了幾次。
就這麼幾次,就讓懷里人生氣了,齊朝策頗有些頭疼,只好解釋道:“皇后與朕有事要談,這才多見了幾次。”
“怎就這個月多事?且白日不能談,偏只能晚上談?”林暄妍仍帶著氣,末了還嘀咕一句,“誰知道談著談著,就到哪里談去了。”
隔得這麼近,齊朝策盡收耳底。
齊朝策一時無言,雖不是次次都只是談事,但每次與皇后見面,的確都是皇后以有事相商才召見的。
“那暄兒得去問皇后,為何每次都只在入夜后才想起有事要稟告朕。”齊朝策無賴道。
現在皇后在皇宮,她在明光園,如何問?
林暄妍雖然是假裝吃醋,但聽到這話還是不由翻了個白眼,于是翻過身去,在齊朝策的腰上擰了一把。
齊朝策也不叫疼,仍由她擰,等松了力,才道:“就因為這事與朕生氣?”
“朕平日去別的妃嬪處,也不見你如此,難道是皇后哪里惹了你不痛快,才見不到朕多去長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