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如何?”齊朝策直接問道。
安山只說將長秋殿搜完了,意思就是在問要不要換個地方,畢竟此事事關皇后,而另一個當事人還就在場。
聽到齊朝策這麼說,安山心中也有了數,回道:“奴才在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的房中,尋到了白露草的種子。”
“另外,凝真殿也長有白露草。”
林暄妍抱著齊朝策的手臂跪坐在一旁,安山的話音才落,她就發現齊朝策放在膝上的手緊握了進來,顯然是氣極。
但她這時反倒沒有出聲,只是拼命眨眼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身子微微發顫罷了。
無聲勝有聲。
“皇后還有何話可說?”齊朝策沉聲問道。
自然是咬死不承認,流程都走到這兒了,林暄妍不用聽都知道。
于是齊朝策繼續道:“盯緊長秋殿,任何人不許外出。繼續查,朕要鐵證。”
若是一般人,說不定就結案了,但皇后可是一國之母,萬一這一切都是另有人在背后操控呢?
物證、人證皆有,才叫鐵證如山。
何況儲家的信物能出現在泰寧寺,就算刺客不是儲家派出,也應當與儲家有干系。
眼下當以儲家為突破日,說不定能尋到刺客的來歷。
動了皇后,萬一丞相起了旁的心思呢?
當然,若當真鐵證如山,皇后自然不可能繼續穩坐后位,但不必急于一時。
齊朝策的心頭在霎時間閃過許多念頭,林暄妍的身子緊貼著他,嬌軀輕顫,他感受得分明。
“你先去下去吧。”
安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順帶將房門闔上,又讓守門的宮人退遠點,免得聽到了陛下與玉妃的悄悄話。
如安山所料,他剛闔上門不久,齊朝策就轉身抬手,重新將林暄妍抱到了懷中。
“朕……”
“齊郎不必說了,”林暄妍打斷齊朝策的話,“嬪妾知道,皇后娘娘有可能是遭人陷害的。”
林暄妍盡可能的放平語氣,但她極力壓抑,嗓音仍有些微微發顫,一聽就讓人知道她不抱希望。
“你能不能好好聽朕說?”齊朝策伸手抬起林暄妍的頭,看著她的眼睛,“你能不能對朕多一點信任?”
林暄妍偏不與他對視,垂眸道:“她是一國之母,是丞相嫡親的女兒,腹中極有可能有陛下盼了許久的嫡子。”
“就算真是她,又如何呢?”
“只要齊郎與孩子都在嬪妾的身旁,嬪妾就知足了。”林暄妍抱住齊朝策,貼著他的耳畔輕聲道。
因為貼得緊,齊朝策都能感受到林暄妍垂眸時掃下來的羽睫,帶著濕意。
以退為進。
齊朝策也將人抱得更緊,“我會給你和我們的孩子一個交代。”
下垂的眼睫遮住了林暄妍眼底的情緒,且這個姿勢,齊朝策也是絕對看不到她的眼眸,所以錯過了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話都說這份上了,如果皇后連被貶都沒有,豈不是對不起他的這番情話?
于是林暄妍稍微退開點距離,抬眸看向齊朝策,“嬪妾相信齊郎。”
嘴里說著“相信”,可眸光卻仍有些閃爍不定。
齊朝策的眸光微暗,也不再說些暫時還沒確定的話。
于是換言道:“朕今日要回宮里,過段時間再來瞧你。”
至于要林暄妍回宮,齊朝策是想也不想了,還是讓她好好的待在明光園養胎吧。
再出點什麼事,只怕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林暄妍也松了日氣,齊朝策在這就得喂她喝藥,一次兩次可以借孕吐躲過,次數一多怎麼瞞得下去?
但林暄妍的面上卻立馬似是蒙上了一層暗紗,情緒低落道:“要等到下次休沐才能來嗎?”
一旬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尤其是她正在需要呵護的時候。
齊朝策沒有應,道:“朕讓你的外祖母進來陪你。”
這就純屬意外之喜了,林暄妍的眼眸當即就亮了起來,“當真?”
“當真,”齊朝策也不由跟著露出了笑意,“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再讓她回去。”
“齊郎真好。”林暄妍毫不吝嗇自已的夸獎。
真好哄,齊朝策在心里暗嘆。
至于皇后,倆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
等齊朝策一走,林暄妍便想著見淑妃一面,畢竟是她將齊昀初從地洞中抱了出來,說不上是救命之恩,卻也是多虧了有她。
可之柳卻道:“娘娘,今日一早,淑妃娘娘就回了泰寧寺。”
也對,刺客的來歷還沒調查出來,淑妃還沒洗脫嫌疑,哪怕是她親自去尋了齊昀初。
或者說,正是因為她破門而出,去尋找齊昀初,才顯得她多了幾分嫌疑。
“泰寧寺如何了,有消息了嗎?”林暄妍問道。
之柳搖頭,“只知道二皇子似乎不太好,太醫正圍著他轉呢。”
“二皇子不好?”林暄妍皺眉,“他好端端的是出了什麼事?”
之柳仍舊搖頭,要不是守在泰寧寺的太醫傾巢而動,她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因為不知道呂婕妤當時帶著二皇子就在不遠處,所以也猜不到二皇子是因為見了血腥,回去后就做噩夢發起了高熱。
更不知道泰寧寺的調查已經有了進展。
在陶貴人的住所發現了一片尚未燒盡的紙片,依稀可見“公主”二字,與落款的一朵小巧的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