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她的母妃天天喝藥,雖然她都沒瞧見母妃喝藥的模樣,但聞著藥味,她覺得是難喝的東西。
于是趕緊強調,“初兒一點都不疼!”
林暄妍在一旁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等這一茬過來,才有空問齊朝策,“陛下,方才的圣旨,當真是給初兒加了三百戶的食邑嗎?”
林暄妍還是想確認一遍。
“怎麼,難道安山念的不是三百戶?”
齊朝策的話音剛落,安山就嚇得跪了下來,“回陛下,奴才可不敢假傳圣旨。”
正受寵的大公主裝疼叫童言稚語,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奴才,不管是哪一條都不敢和公主相提并論。
“公公快起來,”林暄妍趕緊去扶安山,“本宮是懷疑自已聽錯了。”
安山這才敢起身,苦著臉道:“娘娘,您沒聽錯,圣旨里寫的就是三百戶。”
上首的齊朝策也慢條斯理道:“如今咱們初兒的食邑,共有八百戶。”
雖然林暄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齊朝策肯定的回答,仍是覺得心里發慌。
林暄妍將宮人揮退,才組織措辭問道:“國朝嫡公主的食邑也才不過六百戶,初兒才兩歲,食邑就到八百戶,會不會太多了?”
“嫡公主的六百戶只是最基本的,朕只是讓初兒多了兩百戶,不為過。”齊朝策道。
“可是——”林暄妍覷著齊朝策的臉色,“朝中的大臣不會有異議嗎?”
“你呀,”齊朝策失笑搖頭,“旁人只嫌賞賜少了,你倒嫌多。”
“朝中大臣如何作想,這都不該是你操心的事。”
聽了齊朝策的保證,林暄妍才放下心來。
雖然圣旨的頒布都不太可能是皇帝的一意孤行,通常是得到了朝臣的同意(不論是用何種方法讓朝臣同意),但聽到了明確的答復,還是不一樣的。
“那等初兒長大出嫁時,就不必再加食邑了。”林暄妍道。
齊朝策沒反駁,但也沒答應,模棱兩可道:“到時再說吧。”
話是這麼說,林暄妍卻是聽出了齊朝策言外之意——
沒有拒絕,意思就是極有可能還會給。
林暄妍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畢竟若是說會加,反倒像是一時的戲言;倒是這種不確定的回答,反倒極有可能還會再有。
除非林暄妍問的是“等初兒長大,還加食邑嗎”,如果齊朝策答“到時再說”,就有可能不會再有了。
她怎麼可能會嫌齊昀初的食邑多,雖說公主尊貴,可若是得不到帝王的寵愛,嫁了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尊重。
而象征著帝王寵愛最好的證明,就是食邑。
公主只需寵就好了,若是皇子一出生就受盡萬千寵愛,她才是真的要極力推拒的。
至于宮里的妃嬪得知這個消息后,尤其是皇后會如何咬牙切齒,這些與林暄妍又有何關系。
她只會看樂子,畢竟她在明光園,就算因嫉妒想動手,也是鞭長莫及。
只是這次的齊朝策沒能留在明光園過夜,下午才過半,就有小太監喘著氣跪在地上稟告:“皇上,八百里加急的軍情!”
林暄妍的臉色當即就有些發白,可齊朝策卻仍舊面色平穩,揮退了傳信的宮人,還有空同林暄妍道:“朕下次再來看你。”
“陛下……”林暄妍下意識的拽住齊朝策的衣袖。
“無事。”齊朝策碰了碰林暄妍的臉,揚唇道:“許是捷報。”
看著眼前胸有成竹的男人,林暄妍的一顆心這才慢慢安定下來。
“那……”林暄妍放開手,起身行禮道:“嬪妾恭送陛下,也等著陛下帶好消息過來。”
“好。”齊朝策溫聲道,便帶著宮人離開了。
林暄妍站在宮門處目送齊朝策離開,等身影逐漸在視線范圍內消失,身側的宮人便有些穩不住了,一個個的臉上都有著焦慮的神色。
“娘娘,可是出了什麼事?”有膽子大的宮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林暄妍掃了那人一眼,“陛下都不擔心,你怕什麼?”
如何能不擔心,畢竟是在宮中待著,也算是天子近前,懂得自然比尋常百姓多。
八百里加急的軍情,可見形勢嚴峻,誰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林暄妍拋下這句話后就回了殿中,之柳落后幾步,沒急著跟上去。
“娘娘話中的意思,可聽懂了?”之柳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道。
大部分宮人俱是遲疑著搖了搖頭,“還望之柳姐姐解答。”
“娘娘說‘陛下都不擔心’,可見皇上對此事是有很大把握的,倒是你們,”之柳掃了一眼眾人,“別慌慌張張的將分內之事辦砸了,到時就該擔心自個兒了。”
至于她跟在林暄妍身邊聽到那句“許是捷報”,就沒拿出來說了,畢竟皇帝都沒肯定,她可不能拿出來肆意傳播。
不過穩住宮人的心,這也盡夠了。
畢竟她們不敢瞧皇帝的臉色,只知道皇帝聽到八百里加急的軍情就匆匆回宮了。
而回到里間的林暄妍,就撞見了尋過來的齊昀初,這次是真的要哭了。
“母妃,父皇怎麼走了?”齊昀初窩在林暄妍的懷里皺著小巧的眉頭,“父皇答應帶我游湖的。”
林暄妍揉了揉齊昀初的頭道:“父皇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回宮去處理。”
“那等父皇再來,可以陪我去游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