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無法解釋,回了宮的大皇子,怎麼會剛巧趕在這時候跑來冷宮呢?
定是有人在耳邊說了什麼。
甚至大皇子跑的時候,還有人在暗中協助。
不然怎麼可能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數名宮人的眼前呢?
林暄妍咬牙暗恨,但面上卻是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道:“這是什麼意思?”
“有人嫁禍本宮?!”
說罷,林暄妍便氣沖沖地往里走。
羅妃只得趕緊跟上,連忙招呼人手在前帶路。
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是大皇子的生母,往小了說,只是個冷宮棄妃,死了便死了唄。
但問題就出在“暄女”二字上,若是不洗白,日后難免有人拿此事來攻訐林暄妍,說她連同父異母的姐姐都容忍不了。
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大皇子,他已經知道了自已的身世,又以為生母是被林暄妍所殺,心中會不會生恨呢?
林暄妍等人還未走進那方小小的房間時,里頭就傳出了說話聲。
“殿下回去吧,天色很晚,您再不回去,太后該擔憂了。”
是林暄妍讓燕嬤嬤送話過去,說今晚在她這兒用晚膳,將消息瞞了下來,否則太后早就坐不住了。
但大皇子沒有回話,只能聽到宮人一聲接一聲的哀求。
“晨兒。”林暄妍踏進喚道。
大皇子聞聲看來,漆黑的瞳仁中讓人瞧不出半點多余的神色,只他的眼眶是發紅的,看起來極為難過。
林暄妍的眼睫微微一顫,看向了一旁躺著的林晗冬二人。
說實話,也真虧大皇子待得下去,大夏天的死了三日,房間里早就臭不可聞了。
多虧冷宮陰森,只是發臭,似乎還沒生蛆。
羅妃的反應更是強烈,剛走進就捂嘴欲嘔,但還是硬生生忍了下來,沖著大皇子道:“晨兒回去吧,太后還在長樂宮等你呢。”
大皇子仍舊沒有說話。
羅妃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出去吧。”
宮人也勸道:“殿下若有什麼話,到院子里說也是可以的,反正——”
宮人幾不可查的瞟了林暄妍一眼,嗓音放低道:“……在這兒,您直接問便是了。”
大皇子這才垂眸往外走,羅妃趕緊在前帶路,盡可能的尋了處臭味沒那麼濃重的地方。
“晨兒。”眾人剛站定,林暄妍率先開日,“你想問什麼?想問是不是本宮殺了林氏?”
大皇子被林暄妍打了個措手不及,嘴唇動了動,半晌才道:“……她的身上有一塊布,上面寫了兩個字……”
之柳氣笑了,沒忍住打斷道:“大皇子當真可笑,就因為平白無故的兩個字,就懷疑是娘娘殺了林氏?”
“趕明兒奴婢也去赴死,寫上大皇子的名諱,是不是就能證明是大皇子殺了奴婢?”
“娘娘平日待您……”
“之柳!”林暄妍低聲呵斥。
之柳這才不甘不愿的閉上嘴,但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只見大皇子望向林暄妍的眸中多了點點淚光。
但他的腳步仍是未動,牢牢地站在原地,想來是背后之人同他說過了什麼。
林暄妍只得閉了閉眼,失望道:“晨兒認定了我是兇手是嗎?就憑區區兩個字。”
“不是!”大皇子急忙打斷,“玉母妃,我……”
可要他在說些什麼,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了。
最后還是安山的到來,打破此處的僵持。
“大皇子,陛下讓奴才帶您回長樂宮。”安山一一行過禮后,便朝著大皇子躬身道。
“我不回去!我……”大皇子抿唇看了一眼林暄妍,“我要去見父皇。”
安山很為難,“大皇子……”
大皇子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不住的往下掉,“公公,我要去見父皇,你帶我去見父皇吧。”
林暄妍嘆了日氣,問道:“公公,陛下現在可在忙?若是無事,便帶大皇子走一趟吧。”
羅妃也跟著道了一句,安山這才為難的應了下來。
等大皇子與安山走遠了,羅妃遲疑道:“姐姐,這林氏看著不像是今日才死的,若不是大皇子撞見,指不定還要多久才能被發現。”
“冷宮的管事玩忽職守,嬪妾想著該整頓一二,您……”
這是在問林暄妍是要避嫌,還是與她一塊整頓。
“勞煩妹妹了,”林暄妍苦笑,“我便不留了。”
林暄妍帶著宮人轉身離開冷宮,眼底閃過暗芒。
之柳提燈看著林暄妍走的方向,不由疑惑問道:“娘娘,這不是回凝真殿的方向。”
林暄妍低聲應了一句,“去太初宮。”
費盡周折將林晗冬的死推到她身上,那人定是將冷宮安排好了,后頭應當還有別的證據等著她。
可她自已不能插手,天底下就沒有自查自糾的道理,否則說出去誰能信服?
羅妃就更不行了,就算現在幫她瞞了下來,日后也將成為威脅她的把柄。
倒不如直接去尋皇帝。
抵達太初宮時,大皇子才進去不久。
樂生迎了上來,“娘娘,大皇子還在里面,奴才去給您通傳一聲。”
“不必了,”林暄妍淺笑搖頭,“等晨兒出來,再勞煩公公幫我通傳也不遲。”
但樂生還是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很快就悄聲往里走,不多時又跑了出來對樂生耳語了幾句。
“娘娘,”樂生諂笑,“陛下請您進去等。”
“勞煩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