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此藥粉的確有毒,只是臣等才疏學淺,沒能分辨出其中添加的全部藥材,不過里頭添加了一味來自南方邊陲小國的藥物。”
“此藥粉的配伍,毒性并不大,需要長久服用才能見效。”
齊朝策的手攥緊了一瞬,而林暄妍也有了猜想。
南方邊陲小國……羅妃的父親平南王,只瞧這個名號,就知道是駐守在何處了。
怪不得齊朝策要她小心羅妃呢,原來是平南王有不臣之心。
也對,君王最重要的是治理天下,怎會時時關注后宮之事?于他而言,后宮只要風平浪靜,護住一二自已在意的人,就夠了。
第465章 465
真相,有時并不重要。
“繼續查,查這寢宮里是否有下毒的地方。”齊朝策吩咐道。
寢宮偌大,得虧之梨是下在需要入日的茶水里,不然就兩個太醫,不曉得要查到什麼時候去,估計舌頭都要舔麻吧。
“回皇上,”太醫表情有些遲疑,“應當是下到了此茶水中。”
“應當?”齊朝策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可太醫也苦,“此藥毒性不大,想要有效只能從日入,微臣二人是提前知曉了藥性,才能粗略著判定藥是下到了茶水中。”
太醫沒說的是,如果不是提前得到了藥粉,估計他們還分辨不出茶水有毒。
但正是因為提前知道了答案,所以才能大致逆推而出,“回皇上,微臣二人僅有八成把握可以斷定。”
聽了這句話,齊朝策的不滿才降了下去,八成已然夠了。
阿澤只有五成把握全須全尾的降生,最后不也好好的,這些太醫盡會把可能往小了說。
可林暄妍卻變了臉色,“陛下來時都會喝茶水,你們快來給陛下診脈。”
太醫跟著變了臉色,安山更是早就變了臉色。
倒是齊朝策指了一人給林暄妍診脈,正好一人一個交換著來,不必全侯在他這兒。
等兩位太醫都輪流給二人診過脈,又商談了一陣后,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回皇上、娘娘,皇上身體康健,且此藥毒性較小,想來服用的時間也較短,暫未發現有不對之處;倒是娘娘——”
“脈象下沉無力,已有臟腑虛弱之癥。”
林暄妍這才是真慌了,怎麼回事啊,說好的沖著齊朝策來的呢,怎麼正主沒事,她這個順帶著反倒有事?
“可有法子拔除毒性?!”齊朝策的面色同樣難看。
“回皇上,娘娘服用的時間也不長,只是身體不如陛下康健,才有了點微弱的癥狀,待臣二人開好方子,”太醫頓了頓,“最多一年光景就無礙了。”
嗯,姑且算是個好消息吧。
林暄妍強迫自已露出笑容,“有勞二位太醫了。”
之梨到她近前伺候才多久啊,齊朝策也不是日日都來凝真殿,所以算下來她攏共才喝了多久的毒茶,就要喝一年的藥去拔除毒性。
要是之南再晚點稟告,她是不是要一輩子都抱著藥罐子過活了?啊!人哪有不瘋的,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但很快林暄妍心情就好了點,太醫寫了兩張藥方,一張自然是林暄妍,另一張是給齊朝策的。
“皇上,雖然從您的脈象來看是無虞的,但以防萬一,也吃上幾副排毒的方子。”
好歹不是她一個人喝那些苦得要命的玩意兒。
林暄妍心理平衡了。
太醫被安山好聲好氣的送走了,自然是要二人封了日。
而留在寢殿中的林暄妍,也已經將一系列的事情串聯了起來。
“夫君,我想起來了,”林暄妍抬眸望向齊朝策,“因為之梨是才到我近前伺候,所以這段時間,她只要是外出都不能單身一人。”
“唯有一段時間,只有她一個人。”
“在晨兒種痘回宮的宴席上。”
那日她將之梨留在宴席上,若沒有季瀅引來蜜蜂一事,四面八方都是眼睛盯著,何況還有陶嬪,根本不懼她會動手腳。
但偏偏來了蜜蜂,清元湖畔鬧作一團,之梨趁亂做了點什麼,可說不準。
最重要的是,當時羅妃也留在了宴席上。
“我知道了。”齊朝策的面色難看的厲害。
林暄妍沒說的是,蜜蜂是因為季瀅才引來的,且季瀅所說,她拿的本該是引蝶的藥水。
會不會是公主府有人調換了藥水?或者甚至是從一開始季家送來的藥水就有問題?
但齊朝策自已也想到了,所以面色才難看。
所有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部串聯了起來,但最后還得多虧了之南。
應當說沒有之南一開始的一念之差,就不會遭到林暄妍的冷待,就更不會有之南為了重獲林暄妍的看重拼了命的想去立功。
一飲一啄皆是定數,才讓這毒費盡心思投放到帝王的茶水中,結果還沒起效,就已暴露了出來。
但齊朝策與林暄妍一般,選擇了按下不表。
倒不是說只憑一個藥物來自南方邊陲小國,就給羅妃乃至平南王定罪可笑。
帝王若想給人定罪,無憑無據編造一個都行,但偏偏是平南王,一個手上掌管著軍隊的王爺。
去給一個有兵權的王爺定罪,何況還是個已有不臣之心的王爺,不就是大咧咧在對他說:來呀,來造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