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是喜事——

“恭喜陛下，宮里傳來消息，淑妃娘娘誕下了三公主。”安山賀喜道。

林暄妍也連忙恭喜，“恭喜陛下喜得公主。”

只是有一點奇怪，淑妃這胎才剛剛滿九個月，怎麼突然就生了？

早上她們出宮時還好好的，現在入夜還沒多久，生下來的消息就已經傳了過來。

可見淑妃生產之快。

“淑妃與三公主可還好，好端端的怎麼這般快就生了？”林暄妍擔憂問道。

“回娘娘，”安山組織了下語言，“淑妃今日沒忍住在殿中用樹枝舞了會兒劍，便動了胎氣。”

“但淑妃與三公主母女平安，一切都好。”

林暄妍沉默了，想來淑妃是見著她們都跑來了圍場狩獵，而她只能為了養胎待在宮中，一時手癢便……

就連齊朝策聽到這個回答，都過了一會兒才道：“傳朕的旨意回去，宛陽宮上下賞三倍月銀，穩婆各賞二百兩。”

這是妃嬪誕子后一貫的賞賜，只是有時會根據妃嬪的位份與受寵程度而略有不同。

最大頭還得看妃嬪本人能不能因此晉升。

不過淑妃已是四妃之一，再往上升……

林暄妍斂下眸中的思緒，皇帝應當不會因此將淑妃立為皇后，會是貴妃，還是不動？

畢竟四妃的位份已經極高了，哪怕誕下的是皇子，也不一定非要往上升。

齊朝策沒發覺林暄妍的情緒，但他的聲音聽著似乎猶豫了一瞬，“……淑妃的賞賜，待朕回宮再議。”

“是。”安山應聲。

隨后林暄妍便發現帳中的宮人跟著安山一并退下了。

林暄妍抬頭，又看向齊朝策，“……陛下？”

“暄兒。”齊朝策喚道。

林暄妍滿頭霧水的應了一聲。

齊朝策這才道：“……我有意將淑妃升為貴妃。”

這是齊朝策一早就定下的，若是淑妃此次產下公主，便讓其晉升貴妃。

只是現在看著林暄妍，卻莫名覺得難以開日。

她心心念念的想做他的正妻，可現在正妻之位沒能給，就連后宮中位份最高的這個名頭，都要剝奪。

林暄妍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淑妃誕下公主，晉升貴妃合情合理，夫君高興就好。”

淑妃晉升貴妃，林暄妍早有預料。

淑妃可謂是成也父親，敗也父親，不能給她皇后之位，但如今有了公主，且進宮多年一直未曾晉升，也該動一動了。

只是先前齊朝策的甜言蜜語，難免讓她產生幾分希冀。

哪怕一時不能讓她坐上后位，也會給她一個后宮中位份最高的名頭。

男人果然靠不住，看來她還是得尋別的法子……

“但你不高興。”齊朝策捧著林暄妍的臉，輕聲道。

林暄妍一怔，隨即覺得好笑。

若是意料之外，可稱得上欣喜；如今是意料之中，亦稱不上難過。

但林暄妍用眸光仔細描繪過齊朝策的眉眼后，垂眸抿唇道：“是。”

“嬪妾不高興，不高興淑妃要代替嬪妾，成為離陛下最近的人。”

齊朝策看著林暄妍的眼眸，可惜眼睫下垂遮住了她的眸光，但他想，此時定是蓄滿了淚水。

“……貴妃不是皇后，你仍是可以管理宮務，與現在……”

“在陛下心中，嬪妾想當后宮中位份最高的妃嬪，就是為了可以掌管宮務嗎？”

齊朝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林暄妍抬眸打斷。

與齊朝策想象相距甚遠，林暄妍并未含淚，只是死死地咬著牙，連帶著唇瓣都有些微微發顫。

她正在極力克制自已的情緒。

第479章 我相信你

他當然知道不是，但他除了這麼說……

“后位不可空懸太久，想來最多過完今年，就會有朝臣進言立后。”

齊朝策眉眼低垂，似乎是因為有燭火下給他添了一層溫存的光，顯得沒有白日那般鋒銳。

“將淑妃升為貴妃，可暫時堵住悠悠眾日。”

林暄妍這時才注意到他的眼眸，像是秋日的湖水，被晚風吹起了漣漪，一圈圈的蕩漾開來，最后又歸于平靜。

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我只想要你當我的皇后，”齊朝策的聲音輕柔卻又篤定，“我會安排好一切，讓你名正言順的做我的皇后。”

林暄妍維持原本的姿勢，臉上的表情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眨了下眼睛。

淚水隨之奪眶而出，砸在齊朝策捧著她的臉的手上。

但林暄妍仍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齊朝策，仿佛在他的臉上逡巡，有沒有哄騙的痕跡。

可她的眼淚一直沒停，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的往下砸，哭得齊朝策心慌。

“暄兒……”

齊朝策剛開日，就聽林暄妍道：“我相信。”

“我想成為可以和夫君并肩同行的人，”林暄妍撲進齊朝策的懷里，“我相信夫君。”

齊朝策摟緊林暄妍，目光落在她柔順的長發上。

他需要一個貴妃來堵住悠悠眾日，這是他最初的理由，但現在已經不是唯一的理由了。

“暄兒。”齊朝策喚道。

但這次林暄妍仍舊沒讓齊朝策說完，而是抬起身子，用她沾染咸濕淚水的唇瓣去堵住他的唇。

一夜纏綿。

翌日林暄妍醒來時，身側早就空了。

“娘娘，現在可要起身？”之柳走上前來，頓了下道：“秋答應早前來尋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