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怎麼還不休息?”
徐令儀懷孕后,每晚都要起夜,偏偏她肚子太大,行動不便。
前幾日便起夜時,從床上起來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她殿內鋪了幾層地毯。
但這件事把皇帝嚇的夠嗆。
他們二人就寢時,殿內是不會留人的,宮人們都在外面守夜。
“朕睡不著,也怕你要起來。”
前幾日的事情,皇帝還心有余悸。
若不是他睡覺淺聽到動靜,便不會知道徐令儀摔了。
她當時在地上捂住大大的肚子,輕呼出聲,月光下,她臉色極為蒼白。
皇帝心臟猛的緊縮,被狠狠刺痛。
“陛下,您不必這樣,臣妾已經保證過了,若是臣妾再要起來,一定會喊陛下和悠然的。”
最近皇帝眼底的烏青越來越重,她看著也有些不是滋味。
“儀兒,朕實在害怕。”
皇帝摟抱住她,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不含一絲情欲。
“陛下怕什麼?”徐令儀順勢伸手摟抱住他,“陛下上一次的事情真的是意外。”
皇帝眼神幽深復雜望向她,聲音有些酸澀,“朕怕會失去你,甚至朕已經后悔讓你懷孕了,婦人生產本就是走鬼門關,何況你是雙胎,朕寧愿不要孩子,也不想讓你有危險。”
他本不該說這些的。
他是她的丈夫,該是她的依靠,讓她安心。
可只要想到,他有失去她的可能,他便難以安心,日夜煎熬。
最初得知她懷上雙胎的喜悅,早已在她一日日腹部隆起中,化成了焦慮。
隨著生產越來越近,這些焦慮便變成了悔恨。
“陛下不會失去臣妾的,陛下對臣妾這麼好,臣妾也舍不得離開陛下,況且我們做了很多準備,有多年經驗的接生婆,還有太醫院的太醫們,到時候若是有問題,便讓太醫進來。”
皇帝還是眼眸發紅,牢牢握住她的腰。
徐令儀第一次察覺到皇帝的脆弱。
徐令儀勾住他的脖子,兩人額頭相抵,“陛下不會有事的,不要怕,臣妾保證一定會陪陛下很多很多年,到時候給陛下生很多孩子好不好?”
徐令儀這樣說完,皇帝反而眉頭緊蹙,許久沒說話,眼眸越來越紅。
他嘆息一聲:“朕不想要很多孩子,朕只想要你,儀兒這一次生完便不生了,朕實在是怕。”
“等臣妾生產完,陛下真的能忍住嗎?”
徐令儀想到前段時日,她肚子還未這般大時,皇帝總是想盡辦法在床上癡纏她。
皇帝信誓旦旦:“朕可以,沒碰到儀兒前,朕也一個女子都未碰過,一直清心寡欲,并不覺得難熬。”
“哦。”徐令儀嬌笑著點頭,“臣妾相信陛下,不過臣妾倒沒有覺得陛下有多禁欲,反而……”
徐令儀笑意盈盈看向他。
“儀兒和別的女子當然不同,但日后想必朕也可以忍住。”
她本就絕色,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楚楚動人,勾魂攝魄。
加上對她的愛意加持,在皇帝眼中,徐令儀一顰一笑都于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若不是顧忌她懷孕,皇帝甚至想將她日夜鎖在床上,日日笙歌。
徐令儀懷孕后,在太后眼里的放肆,已經是皇帝無比克制的結果了。
但他覺得自己可以更加克制。
他實在不想叫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臣妾相信陛下。”徐令儀只是淺淺一笑,并不反駁。
皇帝想當和尚,她卻不想當寡婦。
不過她也不信皇帝真的可以做到。
就算他真的可以,她也相信自己的魅力。
————
徐令儀終于懷胎九月了,不到十天就要生了。
皇帝已經幾夜未眠了,太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子倆似乎都同出一轍的憔悴,眼底濃重的青色,眉眼間也是化不開的擔憂。
但在徐令儀面前,太后和皇帝依然強顏歡笑,怕影響她。
“儀兒可要出去走走?”
徐令儀肚子太大,行動極為不便,所以她索性就躺在床上,并不愛動彈。
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平安生產。
不過皇帝看在眼里,心中格外著急,他知道她本就辛苦,但又擔心她的安危。
每日便各種哄她,想辦法叫她出門。
“可是好累,臣妾肚子好重,出門總要托著肚子,孩兒還總是踢臣妾,臣妾有些痛,陛下不出去好不好?”
徐令儀勾住皇帝的脖子,櫻唇輕啟,聲音嬌柔溫軟。
這確實是事實,倒不是她故意撒嬌。
她挺著大肚子走來走去,加上肚子大,又看不到自己的腳尖,走路也沒有安全感,哪怕皇帝就在她身邊。
皇帝心疼,但還是不敢叫她一直躺著不動彈。
他牢牢記得太醫們的話。
“儀兒,朕等會兒扶著你走,你若累了就靠在朕身上行嗎?”
“好吧。”徐令儀軟聲點頭。
皇帝俯身親她:“辛苦儀兒了。”
“臣妾也喜歡孩子。”徐令儀開口。
從孩子在腹中,皇帝就對孩子和徐令儀付出了極大的精力。
所以他心中也是無比期盼孩子的到來。
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次日他正在上早朝,就有太監沖進來。
“陛下,皇后娘娘要生了。”
皇帝身體發軟,差點沒坐住,幸好身邊的近侍扶住了他。
“快!扶朕過去。”
皇帝手微微顫抖。
大臣們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