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讓你站住。”
蕭承佑再一次開口,命令式的語氣。
徐令儀這一次停下腳步,她走到蕭承佑面前,“殿下,您現在要吃也可以,得跟臣女道謝,因為廚房是臣女打掃干凈的,糧食是臣女去換的,也是我做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蕭承佑這樣疑心重的人。
她越是討好他,他就覺得她居心不良。
“您吃現成的,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呢?臣女又不是您的丫鬟?”
蕭承佑不說話,徐令儀知道要他開口并不容易。
徐令儀嘆息一聲,端著飯菜朝前走出殿外。
她知道太子心里應該是在想,日后怎麼弄死她。
但她并不后悔,她現在萬般討好,他估計也是同樣的想法。
暫且先只等著一個月之后的宮宴,上輩子她在這次宮宴上,看著廢太子中了催情藥,當眾出丑。
這一次,她打算借著這個機會懷孕。
有了孩子,廢太子就算厭惡她,知道她能生,他也絕對不會動她半分。
想清楚這一點,徐令儀也告訴自己,不必一直伏低做小了。
廢太子根本不吃這一套。
徐令儀將飯菜放在廚房保溫,自己又去拔草。
她打算開墾一塊田地出來,種點蔬菜。
米面可以放,蔬菜不行,所以侍衛送來的蔬菜不多,最多只夠吃七天左右。
徐令儀還是想自己種上一點,日后過一兩個月便可以自給自足。
蕭承佑沒想到她竟真的敢不給他飯食。
他如今行動不便,只能躺在這張床上,眼睜睜看著徐令儀出去。
若是徐令儀在這里便會發現,蕭承佑眼神陰鷙狠厲,黑沉的眼眸令人脊背發涼。
蕭承佑想了幾百種方法叫徐令儀死,想了幾個時辰,肚子卻越發餓。
他甚至能聽見肚子里的聲音。
蕭承佑只能妥協。
罷了,他既已打算要想辦法東山再起,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活下去,以及治好腿。
如今暫且先忍辱負重,日后只要他出去,便將她和徐家等人,一同千刀萬剮。
蕭承佑心中想清楚后,在徐令儀再一次路過殿外時,他喊住了她。
“你進來。”
“殿下有何事?”
徐令儀心中暗自勾唇,等待他開口。
但蕭承佑卻沉默了好幾秒。
她知道他心中依然有傲氣。
“今日之事是孤的錯。”
最終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只是臉色頗為陰沉。
其實她還想聽他說更多,但徐令儀也知道不能得寸進尺。
對廢太子來說,這樣可以了。
“殿下不必如此。”她似乎微微有些別扭。
他好好說話,她仿佛又恢復了最初的溫柔。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之前孤因為你是徐府小姐,所以對你心存偏見,但今日……你的話讓孤意識到,徐家是徐家,你是你,不能混為一談,你在徐家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徐令儀已經知道蕭承佑是個多疑的人。
他才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她,如今這番話應該也只是為了利用她而已。
但她還是裝作驚訝,忍不住抬眸凝視他。
可她對上的是蕭承佑頗為誠懇的眼神,他似乎真的是這麼想。
“只要殿下不無端猜忌臣女,臣女也不會同殿下針鋒相對,臣女……這就去將飯菜給殿下端來。”
走出殿外那一刻,徐令儀忍不住嘴角露出一個嘲意的笑容。
他還真是能屈能伸啊,也怪不得前世最終能當上皇帝。
“殿下您吃吧。”
她步履匆匆,回來的很快,蕭承佑拿到飯菜時,發現依然是溫熱的。
這是他沒有料想到的,這也說明徐令儀一直將他的飯菜熱著。
這不太像徐家人的作風。
他接觸到的每一個徐家人,不管是徐丞相,還是徐寶珠、徐明耀。
無論表面上多人畜無害,背地里都心思極其歹毒。
不過徐令儀說不定更能偽裝。
罷了先看看,時日長了,他自然也能發現她的真面目。
“殿下,臣女為您換藥。”
“嗯。”
自從他說了這樣一番話后,她倒也識相。
之后蕭承佑便看著她,又一刻不停歇的將他的殿外打掃干凈,她給所有的窗戶都打開。
“殿下,您這殿內悶的太久了,有股味道,臣女先開窗戶通通風。”
她動作極為利索,根本不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
蕭承佑冷眼看著,不過一兩個時辰,他整個宮殿煥然一新,窗戶都打開后,殿內看著十分明亮。
他不得不承認,陽光透進來,他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他坐在床上,環視著四周,心想如今這般干凈,她總該累了吧。
沒一會兒腳步聲再次傳來。
“殿下,您看這是什麼。”
徐令儀興致勃勃。
“不過是一株野花。”蕭承佑語氣冷淡。
徐令儀莞爾一笑,柔聲開口:“是,雖然只是一株野花,可卻非常好看,臣女將它放在您床邊,希望您看著這花,心情也能好一些。”
蕭承佑:“不必,孤不喜歡花。”
徐令儀沒搭理他,直接將花插進她找的一個花瓶中。
“徐府的小姐都像你這般,擅長家務?”蕭承佑不冷不熱開口。
“殿下您覺得呢?”徐令儀不開口解釋,直接反問。
他不信她和徐家不是蛇鼠一窩,她說的再多也無用,還不如叫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