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證齊全,沒用多少功夫就撬開了蘇盈的嘴,她把所有事都推到了丈夫徐偉頭上。
蘇盈是徐偉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說是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結了婚就回到家鄉,蓋房子生兒子,她在陳家浜是個徹徹底底的外鄉人。
女兒玲玲也是她帶過來的,但她對女兒并不好,徐家的鄰居說經常能看見蘇盈打罵玲玲,稍微有些不順心,就拎起掃帚打她一頓。
村里別的女人都覺得蘇盈不大正派,用她們的話來說,就是眼睛里下勾子,一有男人,骨頭都是輕的,根本就不正著眼睛瞧人。
所以村里女人也不怎麼跟蘇盈來往,看見她打女兒,頂多說上一句女孩兒可憐,可誰家不打孩子,這種事,大家也不好管,也不想管。
相反,是徐偉對這個繼女很不錯,經常給她買零食,買新衣服,村里人反而說徐偉對女兒很厚道,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對她很好。
倒是這個女孩有些認生,人又孤僻,看上去性格很不好,村里人偶爾逗逗她,她從不理會,嘴巴也不甜,見人不會叫,犟頭倔腦的樣子,久而久之,她挨打就更沒人幫忙了。
徐偉在外面打工賺了些錢,娶了老婆蓋了新屋,蘇盈也不用下地干活,還一直讓女兒玲玲跑到鎮上給她買吃的喝的。
本來她的日子就寬松,等懷了孕,又偷偷檢查出來是個男孩兒,她就一根手指都不動了,做飯洗衣服的都是才剛十歲的玲玲。
蘇盈沒懷孕的時候,徐偉對女兒玲玲就很親熱,等蘇盈懷了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徐偉對玲玲就更“親熱”了。
蘇盈不僅沒有制止,反而冷眼旁觀,總比徐偉去外面找女人要強。
做筆錄的女警察氣得發抖,蘇盈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情,還反問女警:“難道讓她吃干飯?”
玲玲一直沒有正經上過學,到了陳家浜,才終于安定下來,上了陳家村小學。
那一天是玲玲第一次聽安全知識的講座。
老韓是用心準備了講座的,留守兒童中的性侵害比例較高,老韓自己就是父親,他還在基本的日常安全教育中加入一些生理健康知識和安全防范知識。
小學校長聽著一臉尷尬,還上前打斷他一次:“韓警官,說這個是不是有點過了。”
韓剛說:“這是正常的教育,學校里的老師也應該多多強調。”不管校長反對,他講完了全程,還告訴這些孩子們,有問題可以問他。
老韓長著一張老好人的臉,跟說話都笑瞇瞇的,項云黷還開過玩笑,說他當警察可惜了,應該去當居委會大爺。
他出了學校之后,發現有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一路跟著他,等他轉身想問那女孩有什麼事的時候,她又調頭跑了。
老韓想想覺得不對,跟了上去,正撞上徐偉喝了點兒酒,摟起玲玲就把舌頭塞進她嘴里,玲玲激烈掙扎,老韓聽見了,沖了進去。
徐偉把人打死了才知道老韓是警察,他第二天就又跑回廣東去了,連蘇盈生了兒子,都沒回來。
要不是項云黷他們來的巧,等這個孩子一足月,蘇盈就要去廣東跟他匯合了。
玲玲挨了一頓毒打,被關在家里,蘇盈替她請了假,不讓她再去上學,她身上新傷加上舊傷,被女警送到了醫院里,她年紀雖然小,但有很嚴重的婦科病。
蘇盈的證詞前后顛倒,不斷的撇清她自己,玲玲目睹了慘案的發生,很久都不能正常開口說話,案情基本清晰,但還要抓到徐偉,才能結案。
徐偉跑到廣東,一路都有形跡可循,很快就被廣東的警方抓捕,押回江城。
抓到他的時候,他正要二次犯案,猥褻工友家放暑假的小女兒,被抓了個現行,工地上一群工友把他按在地上打得頭破血流。
他的證詞又不一樣,說是蘇盈先拿的扳手砸了老韓的腦袋,老韓沒有防備孕婦,一下就被砸昏過去了,他們還以為人死了,徐偉這下酒醒了,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正商量著要怎麼辦,老韓又醒了過來……
蘇盈抱著肚子:“一不做二不休,他活了,我們倆就完了!”夫妻兩人合謀殺人。
姜宸不能拿案卷給項云黷看,只能復述,這就是一起突發性的殺人事件,排查社會關系,從打擊報復這個思路入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徐偉在外面打工的時候聽說人死了,是能記得仇人的,到了閻王面前也要告狀,要是用一根釘子打進腦袋里,死了就不能告狀了。
楚服告訴阿嬌,就是這一根釘子打散了老韓的魂魄:“若是用桃木做釘,他早就魂飛魄散,根本就找不回來。”
但老韓找回來了,還遇上了阿嬌。
項云黷聽后默然不語,很久才問:“那邊,替他辦事嗎?”
他問的是關秀梅,要是關秀梅不肯辦,他來替老韓辦喪事。
姜宸說:“局長說了,局里給辦,項哥,你就不穿著警服,最后送他一程嗎?”隊長的位置還空著,項云黷再不回來,總局就要派人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