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這些事她還是少接觸得好。
第二天,項云黷一起床就覺得精神無比充沛,甚至連受傷的那條胳膊都不疼了,今天本來應該要去換藥的。
走進浴室掀開紗布一看,他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傷處完全愈合,連縫合的線都不見了。
他對著鏡子,伸手搓一搓暗紅色的痂,一搓就掉,露出里面新生的皮膚,要不是留了一條傷疤,一點也看不出兩天之前受過重傷。
這種改變是鬼差證帶給他的。
項云黷想把紗布摘掉,想了想還是又包了回去,他要是摘掉紗布就這麼回警局,那不成金剛狼了。
他還在想胎靈的事,今天干脆送阿嬌去上學,找個借口在一中里轉一圈,看看會有什麼發現。
阿嬌一邊走一邊打著哈欠,她昨天晚上熬夜追劇了,一晚上都沒睡,今天根本就不想從床上起來,她想逃學。
一人一鬼等著電梯,走過來隔壁住戶家的老太太,項云黷跟她點頭問好,老太太笑瞇瞇的:“去上班啊?”
項云黷應了一聲,應完才想起來,這老太太去年就去世了,因為是高壽去世的,算是喜喪,家里人還擺了宴席,請鄰居們去吃飯。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了,阿嬌打了個哈欠,垂頭喪腦的進去,老太太跟在后面,項云黷凝住不動:“您……”
老太太笑一笑:“回來給我孫子送東西。”她手里拎著一個嬰兒籃,“小兩口這麼多年也該有孩子了。”
阿嬌在電梯里又打了個哈欠:“快點呀,我要喝豆漿。”
電梯到了樓下,門一下,那老太太就不見了。
阿嬌這時才拍拍項云黷的肩膀:“淡一些的就是鬼,有實體的才是人。”
項云黷的眼前展現了一個新的世界,他能看到人,也能看到鬼。
早晨上學的小孩子們成群結伴,其中有一個小孩子,身后有爺爺跟著,叮囑自己的孫子:“好好上學,過馬路要看燈,別玩游戲。”
一邊念叨孫子,自行車從他的身體中間穿過去。
隔壁樓新搬來的女白領急匆匆去上班,她身邊有一條大金毛甩著尾巴,叼著球,一路送她到巷子口,把爪子一搭,球放在眼前,“嗚”一聲,等主人下班回來。
幾個孩子就踩在那條狗的身上。
項云黷看著這個全新的世界,停住了腳步,一時說不出話來,阿嬌在他身邊,碰碰他的胳膊:“快,我要吃蛋黃燒賣。”
那一家的蛋黃燒賣賣得特別好,要是不早點買,很快就賣光了。
項云黷的情緒慢慢平復,怪不得韓剛說要他先熟悉一下,項云黷買了早飯送阿嬌去上學,找借口見一見郝主任,正好也在學校里轉一圈,看看會有什麼發現。
郝主任也想好好跟項云黷談一談,陳老師昨天花了一天的時間開導陳嬌同學,但她很不愿意敞開心扉,十分抗拒和人溝通交流。
郝主任又叫來了十班的班主任王老師,王老師告訴她,陳嬌在班上沒有主動接觸過任何一個同學,她獨來獨往,也從來不在教室里逗留。
郝主任十分擔心她的精神狀況,沒想到項云黷一早就來了,她覺得這個監護人還挺負責任的,跟項云黷聊了起來。
今天心理咨詢室不開門,阿嬌沒有地方“渡假”,只好在教室里補覺。
早自習要讀課文,但班長不敢把她叫起來,鄭安妮連座位都跟人換過來,她坐在全教室離陳嬌最遠的那個角落。
阿嬌今天沒有心情理人,也沒有心情理鬼,她趴在課桌上,閉上眼睛大睡。
可她睡了沒一會兒就聽見叩玻璃窗的聲音,“篤篤篤”,阿嬌單方面決定斬斷友誼的校服女鬼飄在窗戶外,她那只完好的眼睛盯著阿嬌。
阿嬌把頭扭過去。
“篤篤篤”
“篤篤篤”
她在窗外堅持不懈的敲著玻璃,阿嬌氣急抬頭,看見她飄飄蕩蕩,鼓著嘴坐了一會兒,還是站起來,跑去了女廁所。
班長在看早自習,看見阿嬌要出去,為了維持班長的威嚴,叫住了她:“陳嬌,你干什麼去?”
阿嬌掃了那小矮個子一眼,抬著下巴:“去廁所。”
班長一下子氣弱了,他難道還能跟進女廁所:“那你……那你去吧。”
鄭安妮一聽見廁所兩個字,把腿緊緊夾住了,她今天就不應該喝牛奶,現在又想上廁所,又不敢上廁所。
“找我干嘛!”阿嬌抱著胳膊,沒好氣的問校服女鬼。
校服女鬼在廁所的鏡子上,用水霧寫了三個字“幫幫我”,阿嬌蹙起眉頭,還沒來得及問她,她就又縮身到鏡子里去了。
用水霧寫的字很快就消散了,鏡面上干干凈凈,什麼痕跡也沒留下,一團黑影鉆進玻璃,阿嬌揉揉眼睛,看清楚是那個鬼嬰兒,她敲著鏡子:“你出來啊!”
校服女鬼出現在鏡子里,昨天那個鬼嬰兒還扒在她的腿上,今天就抱住了她的脖子,一付滿懷依戀的樣子。
不論阿嬌再怎麼問,她都不再開口了,只是眼睛微微上抬,盯著她剛剛寫下字的那個地方。
阿嬌滿臉疑惑,幫她什麼?怎麼幫她?好歹再多給點線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