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雖然年紀不大,但有大神通,只要他們誠心替大師辦事,就沒有什麼心愿不能圓的,他們這個門派,還有個鼎鼎有名的大師姐,影后章荻。
西市做筆錄的兩個警官都呆住了,這種案情,有多少年都沒聽過了,這倆看著也不像是精神有問題的樣子。
沒想到他們還真拿出了跟章荻的合影,是在大師的法會上,因為西市是大師的誕生地,所以才有這種殊榮能請到大師辦法會。
“這得算是邪教呢還是傳銷呢?”一個警員問另一個警員。
“我看這倆沒什麼大差別。”
案子因為牽扯到大批量的文物,別墅又確實是在章荻的名下,西市、京城兩地的警官聯合辦案,這位影后從片場被帶回了警局。
大師在京城的別墅也被查封了,證物照片觸目驚心,還有一對雙胞胎,據說是從鄉間買來的,因為八字極陰,能見鬼物。
這就又牽扯到了買賣人口的案件,案子雪球似的,越裹越大,變成了一樁大案。
到大師別墅里求神通的名人們都被請進局里“喝茶”,只有章荻至始至終都不肯相信大師是文物大盜。
胡瑤悄聲問:“這個文物大盜到哪兒抓去呀?”阿嬌都已經變成一團小火苗了。
“她不見了又要怎麼解釋啊?”
整個圓夢司都活動起來,補這個大活人突然不見了的漏洞,寫了十來個小劇本,最后是兔子妖的劇本被采納了。
她干脆把阿嬌給寫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栽贓到“大師”身上,被文物大盜給帶走了。
胡瑤翻著劇本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響亮的吸了下鼻子:“至于嗎?有必要非得這麼虐嗎?”
項云黷喝醉了,還喝過了頭,他的記憶回到了阿嬌出現之前,韓剛失蹤案的時候。
胡瑤一邊偷看一邊忍著眼淚,就像阿嬌沒在世間走這遭。
姜宸陪在病房里,給項云黷剝橘子,他從沒干過這個活,但干的小心翼翼的擺在碟子上,送到項云黷嘴邊。
“你是說,韓剛的案子已經破了?”
項云黷剛剛醒來,這大半年的事,他一件都想不起來,醫生說是頭部受了撞擊,顱內有處淤血沒散,壓迫了記憶神經,等到淤血散了,也許就能想起來。
“啊。”姜宸點點頭,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項哥,你要吃石榴不?”
這個剝起來費勁,項云黷就不會問東問西了。
“是怎麼破的?”
姜宸拿起個石榴,用小刀刮皮:“就是你帶著我去陳家浜,在魚蝦塘里把老韓的尸體挖出來的。”
項云黷沉默了一會,他再一次接收這個信息,心中依舊不好受:“是在什麼時候?”
姜宸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項云黷是肯定要問案件細節的,但他能說的很少。
“八月底的時候。”
“誰提供的線索?陳家浜的村民?”項云黷憑直覺發問,“你把那天的事仔細跟我說說。”
姜宸就快招架不住了:“項哥,醫生說了,你現在要少思少想多休息,你先休息好了,回去再看案卷。”
姜宸說完就想打自己的嘴,韓剛那個案卷里沒提到陳嬌,可張峰的案子,1804的案子繞不開陳嬌。
白美蘭也跟著趕到西市,她在兒子面前一聲都沒哭,看了看裹在兒子腰上的紗布,眼眶發紅,可一個字都沒提起陳嬌來。
兒子是個認死理的人,因為他的緣故,女朋友不見了,他鐵定過不去這個坎兒。
她一來就把病房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這都要過年了,怎麼也得喜慶點。
“媽媽給你燉了一只雞,我問過醫生了,你傷口愈合的很好,可以吃了。”兩只碗一只盛湯,一只盛了兩只雞大腿。
項云黷喝完了湯,兩只雞腿一只都沒動,白美蘭看了一眼,眼睛又紅了,一只是留給阿嬌的,一只是給乖乖的。
“吃掉,這雞我燉了幾個鐘頭,一點也不許浪費哦。”
項云黷這才拿起筷子,嚼了兩口又吃不下,他盯著面前的碗,問白美蘭:“我真的,沒有忘記什麼重要的事嗎?”
白美蘭背著身替兒子收拾衣服,摸出洗發水,忙忙碌碌的準備給兒子洗個頭,拿著盆出去接熱水:“有什麼事啦?你能有什麼事?”
說完關上門,門一關就撐不住了,眼淚斷線一樣掉下來,問丈夫:“你找的人打聽到沒有?”
白道找不著,黑道的也找了,陳家做生意總認識那些人,能問的都問了,就是沒有音訊。
“這種事,沒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陳松良安慰妻子,拍拍她的背,“這事我們以后就不要再談起了,他現在不能再受刺激。”
項云黷外傷好的差不多,白美蘭接他回家,家里那些小碎花的家具沙發全都換掉了。
“你先在沙發上坐一下,媽媽給你倒杯茶。”白美蘭跑進廚房忙碌。
項云黷坐了下來,屋里的家具都換了新的,他覺得很不適應,站起來往樓梯上去,他的房間是正對著樓梯的第一間。
可他腳步一頓,往左邊那間走去,握住手柄,輕輕推開,屋里的床桌都鋪著一層白布,就跟白美蘭走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