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點的餐端上來。
辛語率先喝了半杯溫水,慵懶地半閉著眼。
“四樓那個鐲子呢?”江攸寧問:“那個質地也挺好的。”
辛語:“嗯,好。”
腦子掉線的江攸寧終于反應過來,辛語一直在敷衍她。
“你認真點。”江攸寧嘆了口氣,“我現在要愁死了。”
“我哪兒不認真?”辛語眼皮微掀,嗤道:“你剛剛提出那幾個都是我幫你挑的樣式。”
不止如此,從一樓到九樓,辛語一共幫著挑了十幾樣東西。
一一被江攸寧否定。
而她否定的理由都是婆婆可能會不喜歡。
辛語后來累了,也就不提意見,讓她一個人糾結。
而江攸寧果真糾結了一路。
從中午12點到商場,兩人飯都沒吃就開始逛,如今是晚上七點。
外面已經星光熠熠。
昏黃的燈光溫柔的籠罩著這個世界。
江攸寧抿唇,低斂下眉眼,不再說話。
辛語回完了消息,把手機倒扣在桌面。
“離婚吧。”辛語說。
江攸寧抬頭,“昂?”
勸分不勸和是辛語的一貫作風。
但這一次,江攸寧從她口中聽出了嚴肅和認真。
不是以往那種半開玩笑的態度。
辛語沒再說話,而是盯著她看,眼尾泛紅。
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間,江攸寧眼眶發酸。
福至心臨。
她知道辛語怎麼了。
辛語在替她委屈。
“語語。”江攸寧深呼吸了口氣,捧著溫水輕抿了口,潤了潤嗓子,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以前挑禮物我是最在行的,但現在我……”她頓了下,目光瞟向了別處,“甚至只要站在貨架前,我的腦子里就會出現很多聲音。”
“那些聲音都告訴我,這個不怎麼樣,不好、很差、不喜歡、沒有品味,這些詞會頻繁出現在我的腦海,我根本沒辦法下定決心去買一個東西。
”
出現這樣的情況大抵是在去年的年前。
過年拜訪長輩們會挑選禮品,每年回兩家過年都是江攸寧挑,回她家的那一份很快就挑好,而給曾雪儀的那一份,遲遲沒挑好。
最后等到年三十那天,她硬著頭皮去奢侈品店買了一條項鏈。
是她一眼就看中的款式,但依舊被說審美不行,品味不夠好。
翻過年來沒有過多少節日,但是每一個需要挑禮物的節日都讓江攸寧徹夜難眠。
每一次送,她總是很忐忑。
必須要等最后期限,她才能將禮物定下來。
但每次站在貨架前,腦海里總是出現那些話。
久而久之,她沒有了去挑禮物的新鮮感。
更害怕站在貨架前。
尤其是挑曾雪儀的禮物。
“你在討好她。”辛語篤定道:“而她在否定你。”
江攸寧沉默不語。
她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
江攸寧恐高,暈機。
從飛機上下來一直都不太舒服,連逛七個小時,都是憑意志力撐著。
現在腦仁跟被刺一樣,疼得厲害。
“寶貝,她不喜歡的是你。”辛語說:“跟你送什麼沒關系。”
“昂?”
辛語:“就像我喜歡你,你出差回來送我鑰匙扣我也很高興,哪怕不送我,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你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去討好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呢?”
咖啡廳里放著舒緩的輕音樂。
隔了很久,江攸寧喝完了那杯溫水,將杯子放在桌上。
她聲音空靈,夾雜著音樂聲傳到辛語的耳朵里。
“因為那是沈先生的母親。”
-
說起來,江攸寧嫁給沈歲和不算是高攀。
就算曾家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世家,能夠躋身于上流社會,但江攸寧家也不差。
母親慕曦是華北師范大學歷史系的教授,父親江洋是國家一級話劇演員,也帶過不少學生,兩人皆是桃李滿天下,江攸寧的師哥師姐多得很,幾乎遍布各行各業。
小舅慕承遠學法律出身,是國內TOP級律所的高級Partner,主要負責非訴業務,至今未婚,江攸寧學法也是受了他的影響。
叔叔江河年紀輕輕就出來闖蕩,也算小有成就,創辦了中洲房地產開發公司,北城正在開發的新商圈就是他在投資,只有一個兒子江聞,憑借出色的顏值進娛樂圈闖蕩,再加上江洋的人脈,如今不過26歲,已經是手捧兩座獎杯的影帝。
江攸寧家里人少,關系簡單,父母相處和睦,兩邊的親戚也時常走動,再加上江攸寧向來乖巧,又是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對她格外好。
嫁給沈歲和前,叔叔怕她受委屈,陪嫁了北城市中心三套房。
舅舅陪嫁了兩輛車,一輛普通的寶馬X3上班開,一輛千萬豪車撐場面。
而江聞以她的名字在國外買了一座島,歸屬于她名下。
但即便如此,兩人的婚禮也沒大辦。
因為沈歲和父親很早就去世,所以幫著他忙亂的只有曾家人,主事的是舅舅曾寒山,他提議大辦,但曾雪儀不大樂意,再加上那段時間正趕上沈歲和律所忙到腳不沾地,沈歲和跟江攸寧商議后便決定先領證,然后兩家人一塊吃個飯。
等有時間了再正兒八經大辦。
那天江攸寧這邊就請了辛語和路童兩個朋友,而沈歲和只叫了裴旭天。
一共兩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