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也從來不備這些東西。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江攸寧有一次半夜咳嗽,起來找藥,翻遍了家都沒找到。
最后驚動了沈歲和。
他開車去藥店買了一堆藥回來。
從此家里便備上了醫藥箱,常用的藥是從來不缺的。
退燒藥被她放在最下邊,她把所有的藥都拿出來,把退燒藥拿出來,再把所有藥放回去。
但放的時候,有的藥盒直接開了,里邊的藥掉了出來。
少了三顆。
江攸寧皺著眉。
她看了眼藥盒——頭孢克肟片。
家里之前的藥都吃完了。
這一箱是她一周前購置的。
所以應當是全新的才對。
她坐在地上,干脆又翻了幾個藥盒。
感冒藥也少了八顆。
其他藥沒少。
這個家只有兩個人。
江攸寧沒喝,那就只剩下沈歲和。
他早知道自己生了病。
就在江攸寧沒注意到的時候。
江攸寧坐在那兒,思緒開始潰散。
所以他昨天不喝酒,是因為吃了頭孢?
江攸寧在原地發了很久的呆。
直到被人從后邊緊緊抱住。
灼熱的溫度緊緊貼著她,他的下巴在她肩膀處蹭了下,說話都帶著幾分埋怨,“你走太久了。”
“沈歲和。”江攸寧和他離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的胸腔震鳴。
“嗯?”沈歲和側過臉,在她側臉吻了一下,在她沒問之前就說:“我今天感冒了。”
他說話帶上了很重的鼻音。
“嗯。”江攸寧應了聲,“我給你晾了水,一會兒喝藥。”
“江攸寧。”沈歲和喊她的名字,竟然帶著幾分繾綣。
“昂?”
“你別氣了。”沈歲和說:“我不知道怎麼哄你。”
房間里的氛圍寂靜的可怕。
江攸寧平靜地問:“昨天你吃頭孢了?”
“嗯。”沈歲和說:“早晚一片,我都吃了。”
“那你今天怎麼還會生病?”江攸寧問。
“估計打完籃球被風吹著了。”沈歲和聲音越來越低,又喊她的名字,“江攸寧,你沒看見我投三分球。”
江攸寧鼻子微動。
她往沈歲和跟前湊了湊,沈歲和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
輕輕的,慢慢的,很溫柔。
他像一只受傷的動物,緩緩舔/舐江攸寧的唇。
輾轉過幾個來回,江攸寧攀著他的肩膀,“你喝酒了?”
“嗯。”沈歲和含糊不清地說:“就喝了一點兒。”
“你瘋了。”江攸寧推開他,“你昨天都不喝,今天喝?”
她真的很少生氣。
甚至,她從來沒跟沈歲和發過脾氣。
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她的態度向來平淡。
能將就便將就,實在不高興了便不說話。
前幾天因為搬家的事兒吵了兩句,她忐忑了一天。
上班都沒心思。
但現在,她氣得眼睛都紅了。
她垂在地上的手指在顫抖蜷縮。
頭孢和酒一起,命是不想要了麼?
沈歲和真的瘋了。
“我就喝了半杯。”沈歲和說。
“半杯也是酒。”江攸寧說:“不是水,喝了你會死的。”
“哪有那麼嚴重?”沈歲和嗤笑了聲,“你別大驚小怪,我這還不是活著?”
“死了就遲了!”江攸寧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
但在吼出來的同時,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嗎?連頭孢和酒不能一起吃的道理都不知道嗎?你是想死嗎?!”江攸寧氣得一拳打在他心口,“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怎麼那麼自私啊。”
她從沒想過沈歲和會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她認識的沈歲和,向來惜命。
開車上高速,穩定120邁。
從來不酒駕。
偶爾抽煙。
“沈歲和,你是瘋了嗎?!”江攸寧氣得大吼,聲音都是顫的,說完之后立馬起身去廚房找手機,卻還沒站起來就被沈歲和抱住,他徑直吻向她的唇。
“我沒瘋。”沈歲和平靜地說:“那半杯酒,不得不喝。”
“就算是死。”
“我也得喝。”
這一夜,沈歲和瘋狂到了極致。
在客廳的地毯上。
在白色沙發上。
在冰涼的茶幾上。
他撕掉了江攸寧的衣服。
吻干了江攸寧的眼淚。
在兩個人身體契合的那一瞬間,他附在江攸寧的耳邊低聲說:“我沒讓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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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漫游>古堡神秘又安靜。
昏黃的燈光籠罩著這座漂亮的古堡。
裴旭天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手機屏幕明晃晃的亮著,頁面還停留在和阮言的聊天記錄上。
他給阮言打了數十個微信電話都沒接。
留了近五十條言都沒回。
阮言給他發的消息在下午六點。
——今天你不信我。
——我還沒結婚的打算。
就這兩條。
然后便借口公司有事離開。
而沈歲和這邊,他也發了數十條消息,對方都沒回。
他想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沈歲和的死活,結果對方沒接。
他坐在那兒摁了摁眉心,想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
本來挺高興的生日,現在搞得他進退兩難。
朋友失聯,女朋友也失聯。
兩個人還鬧了不愉快。
他一想到下午的場景就頭疼。
想得心煩,干脆就不想了。
起來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還是心煩。
他開了瓶酒,剛要喝便有人敲響了房門。
是楊景謙。
“你怎麼來了?”裴旭天側過身,給他讓出了位置。
楊景謙晃了晃手里的酒,“來找你喝酒。”
“你還是那麼貼心。”裴旭天關上門,“就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