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以慢慢喝。”楊景謙說。
“行吧。”裴旭天給他和自己各倒一杯,“咱們今晚不醉不休。”
“好。”
裴旭天說喝酒就是真的喝酒。
悶著頭拼命喝。
甚至不需要楊景謙陪著。
他一個人喝掉了四瓶紅酒。
酒過三巡,他才打開了話匣子,“我真是無語。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不是說好給我過生日麼?他們直接鬧起來了,一點兒面子不給。”
“最后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個個的說走就走,把我放在哪兒?有想過我該怎麼辦沒?他們一個個話放在那,我尷尬的恨不得當時遁地。我現在夾在中間受氣,誰都覺得我垃圾,現在我就是里外不是人。”
他越說越來氣,直接蹦了句臟話,“他媽的!今天還是我生日呢。他們倒是爽了,一點兒不為我想啊。”
說著又要喝,楊景謙把酒推遠了些,“裴哥,別喝了,飲酒要適度。”
“今天心煩。”裴旭天說:“本來還打算今天求婚的,戒指都空運回來了,現在什麼都沒了。我真是……”
他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今天的場景和他此刻的心情了。
就很復雜。
復雜到難以言喻。
“我現在就是后悔。”裴旭天說:“我沒事兒叫什麼江攸寧,她中途一走,給我留下一堆爛攤子。”
“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吧。”楊景謙說:“她不是那種會無故中途離場的人。”
“有原因好歹也說一聲。她跟阮言呆一塊兒,最后悶聲不響走了,搞得人以為是阮言做了什麼事兒,就跟欺負她了似的。沈歲和就差跟我干起來了。”
“而且。”裴旭天說到這頓了聲,“沈歲和他媽的就是個瘋批。
他想給江攸寧出頭也不用拿自己命來啊。”
楊景謙錯愕,“什麼意思?”
裴旭天的舌尖抵著口腔繞了一圈,說起來就窩火,“他上午剛吃了頭孢,沒過三個小時就喝酒,想死了吧。”
“操!”裴旭天把手機翻了個面,“這家伙還不接電話,是不是死家里了?”
楊景謙:“……”
他回憶著下午的場景。
從籃球館回了主會客廳,沈歲和的臉色一直不大好。
他沒聯系上江攸寧。
阮暮旁敲側擊問阮言,江攸寧到底怎麼了。
阮言不大耐煩。
會客廳里的氣氛一時間膠著到了極點。
勉強熬到了吃飯的時候。
阮言不知說了句什麼,直接被沈歲和打斷。
兩人目光對視,火花四濺。
阮言勾著笑,“沈律怎麼就知道她不是那種人呢?”
沈歲和盯著她,“你又怎麼憑你一面之詞詆毀她呢?”
“說實話也是詆毀?”阮言依舊笑著,卻拿出了談判的架勢,一點兒不輸沈歲和,“那我這一輩子可真是詆毀過好多人。”
“別人我不知道。”沈歲和說:“你說江攸寧,就是不行。”
裴旭天急忙出來打圓場,“行了,都是朋友。老沈,你也別在這事兒上較真了,趕緊聯系江攸寧才是正經事。”
“聯系不上。”沈歲和坐在那兒平靜地說:“不知道受了什麼委屈走的。”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刻意掃過阮言。
阮言笑了,“內涵我?沈律想說就說唄,何必拐著彎來?”
沈歲和:“所以你是承認了?”
“我可沒有。”阮言說:“只是聽沈律的意思,這罪名我不認也得往我身上按。”
“呵。”
“該說的我也說了。”阮言說:“要真說我有錯,那應該就是我忽視了她。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兒做,我也不是她媽,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照顧她,也沒有義務照顧她的情緒。
”
沈歲和盯著她看,“所以呢?”
“沒什麼所以。”阮言說:“就這樣,我知道的都說了。”
阮言眼看就在爆發邊緣,裴旭天怕沈歲和再說什麼過分的話,惹得阮言直接掀桌子走人,立馬道:“老沈,吃飯吧。”
沈歲和淡淡抬眼,眼皮微掀,顯得格外慵懶。
他唇角勾著笑,但有些瘆人。
“師哥。”沈歲和喊了他一聲尊稱,“我以前是不是給你們錯覺了?”
“覺得我不在乎,所以能隨便欺負江攸寧?”
裴旭天立馬否認,“沒有,我要是不重視她,會讓你喊她來麼?”
“喊她來當陪襯?”沈歲和看他,“或者陪聊?來了還得被嫌棄?”
“不是……”裴旭天想解釋,卻無從解釋。
沈歲和這話就不是在跟人講道理。
他表情淡漠,從一旁拿了杯別人沒喝過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
“不管怎麼樣,江攸寧是我妻子。”沈歲和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不是路邊撿來的阿貓阿狗,更不是誰的陪玩。”
“我的人,誰都別動心思。”
他說話時掃向在場眾人。
從楊景謙到阮暮。
最后定格在阮言身上,一字一頓道:“尤其是,某些看不上她的人。”
“這杯酒,算我給你賠罪。”沈歲和說:“我先走了。”
說完,他拎著外套起身便走。
裴旭天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開車離開了古堡。
一頓飯吃得賓客和主人都不高興。
客廳的氛圍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最后誰也沒吃。
在沈歲和走后,裴旭天跟阮言還拌了幾句嘴。
說拌嘴也談不上。
裴旭天只是問阮言到底和江攸寧說了什麼。
阮言閉口不答,最后不大高興的回了房間。
楊景謙作為看客,見證了整件事情的脈絡走向。
但仍舊沒搞懂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