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無法理解裴旭天此刻的苦悶。
“我現在夾在他倆中間。”裴旭天和他吐槽,“我真難做啊。”
“那裴哥還覺得是攸寧的錯麼?”楊景謙問。
“我……”裴旭天喝了口悶酒,“該怎麼說。”
他一時間沒能找到合適的語言。
抑或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沉默了會兒后,他才嘆了口氣,“我知道阮言脾氣不好。但我沒法說,你知道麼?”
“這事兒很大可能是阮言錯了,但我還得跟她過一輩子,我總不能當著兄弟們的面兒說她有問題,所以就只能渾水摸魚。”
楊景謙:“昂?”
裴旭天癱在沙發上,閉了閉眼睛:“我都跟阮言好多少年了還不知道她的性子。見不得阮暮喜歡女孩兒,我就沒見過比她還控制欲強的姐。她肯定是在心里把自己跟江攸寧比了一番,覺得江攸寧配不上阮暮,所以……”
后面的話他都沒說。
跟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詞。
楊景謙抿唇。
“既然這樣,裴哥你怎麼還想要求婚呢?”
裴旭天捏著眉心,“她哪哪兒都好,總不能就因為這一點我們就分手吧?我都愛她那麼多年了,這會兒換個人結婚多難受。婚姻麼,不就互相忍讓唄。”
“她是個人,又不是神,總不可能什麼缺點都沒有。”
楊景謙:“……”
房間里再次歸于寂靜。
隔了很久,裴旭天拿著手機碎碎念,“我再給沈歲和打個電話,看看那家伙死了沒?”
“以后還得專程給江攸寧賠禮道歉。”
“我真是。人過三十就這麼不順麼?”
“江攸寧估計這輩子都不想跟我打交道了,我還挺欣賞她的。我天,這都造的什麼孽。”
他喝多了,碎碎念起來話也多。
楊景謙就坐在那兒聽著,收了他的酒,只陪聊。
“江攸寧這人看起來乖,其實有點犟。”
“阮言不知道觸到她什麼逆鱗了。我真頭疼。”
“現在睡一覺吧。也不知道明天起來會不會好。”
“……”
-
翌日。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略顯凌亂的房間里。
江攸寧比沈歲和先醒。
她下意識先摸了下他的額頭。
沒那麼燙了。
手剛要拿下來便被沈歲和握住。
沈歲和抱住她,兩人貼的極緊。
江攸寧感受到了他清早蓬勃的欲望。
但他沒再動。
“去趟醫院吧。”江攸寧溫聲勸。
沈歲和皺著眉,回答的極為簡短:“不。”
“我陪你去。”江攸寧說:“你做個胃部檢查。”
“沒事。”沈歲和說:“我在家躺一天就好了。”
話音剛落,江攸寧的鬧鐘就響了。
今天是周一。
該上班了。
江攸寧看他堅持,便也不再勸。
起身打算去上班,但人還沒動,沈歲和便附在她耳際道:“今天別去了。”
“嗯?”江攸寧皺眉,“你要我陪著麼?”
“不是。”沈歲和說:“咱們……搬家吧。”
江攸寧在床上愣了好久。
她的身體從緊繃到放松。
沈歲和一直抱著她,說話的聲音比往常要柔和,似是感冒的后遺癥。
他附在她耳際低聲道:“以后不想去參加那些,我就不叫你了。”
“有事跟我說,我會解決。”
“別動不動就生氣。”
“我沒有。”江攸寧辯解道。
沈歲和在她脖頸間咬了下,“江攸寧,你能耐了。”
“嗯?”
“生氣就關機。”沈歲和啞著聲音說:“這些壞毛病以后能不能改改?”
他說的時候帶著商量語氣。
而且清晨剛醒,他聲音低沉沙啞,略顯軟糯。
就跟和江攸寧撒嬌似的。
江攸寧翻身抱緊他。
身子蹭了蹭,腦袋窩在他脖頸間,眼淚順勢流下。
“昨天阮言說我去酒吧撩騷。”江攸寧溫聲說,她本意也不是在告狀,就是突然想說,便說了。
說出來的時候帶著委屈,在心里憋了那麼久。
昨天從古堡離開,到看見辛語,滿懷心事和辛語她們玩了那麼久,再到回家,她一直都沒放下這個情緒。
她不懂。
為什麼去酒吧就是撩騷?
她單純喝酒,什麼都不做。
甚至沒跟男人搭過話,怎麼到別人口中就變了個人?
她委屈。
但一直沒說。
要是跟辛語說,辛語得上門去跟人干仗。
她不想惹麻煩,也想耳邊躲個清凈。
江攸寧的眼淚落在沈歲和的蜜色肌膚上。
比他身體的溫度還要高很多。
她委屈的抽噎。
她哽著聲音說:“我不是那樣的。”
“她很過分。”
“那你怎麼不和我說?”沈歲和低下頭,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可以跟你一起走。”
“你又不信我。”江攸寧抽噎著,“我說話你從來都沒信過。你也從來不聽。”
“沒有。”沈歲和攬著她。
她的背很光滑。
但有一塊兒地方被燙傷過,凹凸不平。
是之前車禍留下來的痕跡。
沈歲和特別喜歡摸她的這一塊地方。
他輕輕摩挲著那塊凹凸不平的肌膚,聲音比以往溫和的多,“江攸寧,我信你。”
亦真亦假。
江攸寧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他的懷抱和溫度都那麼不真實。
聲音也溫柔的不真實。
她仰起頭。
卻看到了和往常一樣的沈歲和。
只是那雙眼睛里,倒映出了她的樣子。
-
沈歲和仍舊不大舒服,江攸寧便在床上陪他。
但她哭完之后發泄了情緒,不大想說話。
難得的,沈歲和提出陪她看電影。
《82年生的金智英》。
江攸寧有一個片單,平常別人給她推薦了什麼好電影,她就會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