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歲和捏著電話的手下意識緊了下,但他腦子卻用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誰?”
“江攸寧。”裴旭天把今天在醫院碰到辛語和路童的事避重就輕說了一番,最后幫他總結道:“你現在坐最早的飛機回來吧。”
沈歲和深呼吸了口氣,“她嚴重麼?”
“似乎挺嚴重。”裴旭天說:“主要是她那倆朋友,看起來不太……”
后邊的話沒說,全都留給沈歲和想象。
沈歲和跟辛語路童接觸不算多,但也大致了解兩人的脾氣。
尤其是辛語。
“那這邊的事兒怎麼辦?”沈歲和反問,“你接?”
“我來。”裴旭天說:“阮言今天出院了。”
沈歲和問了裴旭天幾句,但裴旭天沒見到江攸寧本人,對她的事情也是一問三不知。
最后被問得多了,無奈道:“你有問我的功夫不如打個電話給江攸寧。”
“關心的話留給本人不好麼?”
沈歲和:“……”
啪嘰。
沈歲和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遞給了吳峰,順帶吩咐道:“訂張今天最早回北城的機票。”
“好。”
吳峰剛才沒走,兩位領導的對話幾乎一字不落的進了他耳朵。
他腦子里就一句話: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沒給過生日?
嗯,不在乎。
平安夜出差?
嗯,不過問。
但最后結果是直接進醫院了!
進醫院!
這比吵架還可怕啊!
吳峰心里千回百轉,根本不敢想這事要發生在他身上該怎麼辦?
很大可能他會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
但沈律在跟他說完話后,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電腦上梳理案件事實。
吳峰盯著他看了會兒,沈歲和才抬起頭,“還有事?”
吳峰:“……”
他抿了下唇,略顯為難,“沈律,那我要留下來協助裴律麼?”
“嗯。”沈歲和點頭,卻在瞬間想起來,“今天還是圣誕節,你……”
他頓了下,“訂兩張票回北城,這次出差結束了。”
“好。”吳峰問:“那裴律那邊?”
“我去說。”
五分鐘后,吳峰將機票信息發到了沈歲和的手機上。
沈歲和這才后知后覺去拿手機。
手機上空空如也。
沒有江攸寧的短信、也沒有她的電話。
不知為何,沈歲和的心還空了一下。
吳峰拿著手機往外走,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忽然頓住。
“沈律。”吳峰溫聲喊,“您回去,好好哄哄嫂子吧。”
沈律挑了下眉,“怎麼哄?”
“說好話、買東西。”吳峰嘆了口氣,“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您這次真還是有點過分了。我換位思考了一下,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很難過。”
“換位思考?”沈歲和頓了下。
吳峰反問:“如果嫂子忘了您的生日,還在您生日的時候出差、不聞不問,您不會覺得難過麼?”
“她好像……”沈歲和回憶了一下這三年的日子,“從來沒忘記過我的生日。”
吳峰:“……”
江攸寧向來是將什麼都能做好的人。
她能記得家里每個人的生日,能將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能讓家里變得生機勃勃。
她喜歡看書,時常沉默,但將什麼都記在了心里。
無疑,她是一位好妻子。
吳峰站在門口,良久說不出話。
沈歲和低下頭,陽光灑落在他的背上,聲音淡淡,“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哦。”吳峰木訥地應了聲。
他被這事兒有點驚到,一時回不過神來。
直到他關上門離開,沈歲和才打開手機。
他翻了一遍跟江攸寧的聊天記錄。
他們的聊天記錄似乎都很平淡。
淡得猶如一口古井,和江攸寧這個人一樣。
凌晨發過去的消息,江攸寧沒回。
他給江攸寧打電話,沒有人接。
連著三遍,嘟嘟的聲音響了很久。
仍舊沒人接。
今天最早的一班飛機在晚上七點。
回到北城最早也要九點,到醫院得九點半以后。
他掐了一下時間,然后給裴旭天發消息,讓他早點過來,兩個人好做交接。
隔了會兒,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
歸屬地是北城。
他接起來,語氣疏離,“你好。”
“沈歲和,你好啊。”徐昭那輕佻的語氣傳來。
沈歲和眉頭微蹙,“你怎麼有我的電話?”
“朋友給的嘍。”徐昭笑,“你這開門做生意的,還有把錢往外推的道理?”
“我不打離婚案。”沈歲和說:“無論你問我多少遍,我都不會打,不論是誰。”
“好歹咱倆也是熱門的校園情侶……”
徐昭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歲和打斷,他輕嗤道:“情侶?”
“當年的事是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徐昭那邊微頓,笑道:“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放不下啊?難道在分開這麼多年后,你發現自己又喜歡上我了?”
沈歲和:“……”
“徐昭。”沈歲和鄭重其事喊她的名字,“我結婚了。”
“那又如何?”徐昭嗤笑,“我又沒插足你的婚姻。只不過是想讓你幫我打個官司,有那麼難麼?”
“我不想讓當年的事再來一次。”
他說得認真,徐昭恍神了幾秒,爾后又恢復了慣熟的輕佻,“當年的事啊?什麼事?不妨幫我回一下?”
“我有沒有和你在一起過。”沈歲和說:“你我都清楚。”
“但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別用當年的方式來逼我妥協,不然,我們法庭見。
”
說完以后沈歲和就掛了電話。
順帶把這個號拉入了黑名單。
其實他很煩人際交往。
更煩男女間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