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和想都沒想,“心病。”
江攸寧:“……”
沈歲和深呼吸了口氣,喊她的名字,“江攸寧。”
“嗯?”
“我看見外面有很多賣玫瑰的。”沈歲和說:“馬上快要情人節了吧。”
“嗯。”江攸寧說:“快了。”
“我有禮物麼?”沈歲和說:“我給你準備禮物了。”
江攸寧錯愕看他,笑了下,“有禮物。”
沈歲和也沒什麼事,就是覺得一個人待著無聊、壓抑。
所以漫無目的地找江攸寧聊會天。
這大抵是他們打過最長的視訊電話,近一個小時,聊得都是些很無聊的話題,甚至是平常從來不會提起的話題。
沈歲和還說,等有時間,要一起去華政看看。
最后他叮囑江攸寧,明天回去的時候去儲物間拿上給慕老師買的禮物。
掛斷電話后,江攸寧打開手機日歷看了眼。
情節人,2月14,農歷初五。
還有三天。
她伸了個懶腰,給慕老師發了條微信:媽!
——我明天回家。
——我要吃醬豬蹄!
慕老師還沒睡,問她:幾點回來?
江攸寧:大概九點多吧。
慕曦:歲和回來麼?
江攸寧:不回。
——說來話長,我明天再跟你說。
——我要回家避難。
曾雪儀對她來說,確實也很像災難。
-
江攸寧上午九點半離開,離開前還給家里留了飯。
臨近中午,沈歲和把曾雪儀接回了家里。
<蕪盛>這里有四個房間,但曾雪儀沒來住過。
自從他們搬到<蕪盛>之后,曾雪儀也就來過一次。
這次是舅舅提議,讓曾雪儀回曾家住,或是去沈歲和那里。
曾嘉煦悄悄跟沈歲和說了那個房間的事,沈歲和說自己早就知道。
他有很多次被關進里面罰跪。
那個房間被布置的像個靈堂,陰氣逼人。
曾寒山怕曾雪儀再想不開,所以想讓人看著她,最后曾雪儀提出想來這邊。
等過完年就離開。
沈歲和也沒辦法,只好讓江攸寧避開。
他也不想看江攸寧被為難。
曾雪儀進門之后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等了很久都是沈歲和一個人在忙。
江攸寧臨走前把客房整理了出來,沈歲和把曾雪儀的東西都放了進去。
等到收拾完出來,曾雪儀幽幽問:“江攸寧呢?怎麼什麼事都是你來做?”
沈歲和說:“我讓她回家了。”
“回家?”曾雪儀嗤道,“是怕我欺負她麼?”
“欺沒欺負,你不知道麼?”
自從經歷了昨天那出,沈歲和說話也沒客氣過。
他把曾雪儀的話全噎了回去。
兩人一起吃了中飯。
沈歲和起身去洗碗,曾雪儀皺眉道:“你平常在家就是這樣?”
“不然呢?”沈歲和反問,“難道都要等江攸寧做麼?”
“沈歲和。”曾雪儀大聲喊他的名字,“我辛辛苦苦培養你這麼多年,就是讓你每天在家里洗碗的麼?!”
沈歲和站在洗碗池前,修長的手指抹在碗邊,他已經熟練掌握了洗碗的技巧,做起來又快又好,“我吃了飯,難道不用洗麼?”
“呵。”曾雪儀嗤道:“江攸寧可真是好手段啊。”
“跟她有什麼關系。”沈歲和說:“家務不就是人來做麼?”
“但我可沒讓你做過一次啊。”曾雪儀氣道。
沈歲和把洗好的碗放在一邊,語氣淡漠,“今天的飯是咱們兩人吃的。”
言外之意,這也是在幫你做。
曾雪儀頓時語塞。
她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自小到大,她可從來沒用沈歲和做過家務。
但這才過了多久,江攸寧就把沈歲和使喚得團團轉,而且,沈歲和越來越不聽自己的話了。
她感覺什麼東西正在慢慢失控。
但又說不上來。
曾雪儀坐在那兒待了會,等到沈歲和也坐在沙發上時,她不疾不徐開口道:“你去把江攸寧接回來吧。”
“嗯?”沈歲和詫異。
“大過年的,你讓她一個人回去。”曾雪儀的語氣并不好,但說得話還算妥帖,“讓別人怎麼看她?怎麼看我們?”
“沒事。”沈歲和說:“我過幾天去接。”
曾雪儀瞪著他,“你怕我吃了她?哪有大過年讓媳婦一個人回娘家的規矩?”
她站起來,“要麼你把她接回來,要麼你就跟他一起回你岳丈家過年去。”
說完以后就往房間里走。
聲音不高,卻正好傳到沈歲和的耳朵里,“沒離婚的人整得跟離婚了似的,看著心煩。”
沈歲和站起來喊她,“媽,我把她接回來,你別給她甩臉色。”
難得的,他又喊了一聲媽。
曾雪儀的腳步頓在原地,“我就這個脾氣,她要是怕就不嫁給你了。”
“別在她面前提喬夏。”沈歲和說:“也不要喊她——跛子。”
房間寂靜了幾秒,曾雪儀說:“沈歲和,我在你心里是惡毒的老巫婆麼?”
沈歲和沒說話,他只是盯著她看。
曾雪儀忽地嘆了口氣,“你去接吧。”
“我試試,接受她。”
沈歲和這才松了口氣。
-
放了寒暑假的學校很空,江攸寧家就在學校周圍,這會兒正是人少的時候。
附近的商鋪全都關掉,路上車輛稀少。
沈歲和兩點多就出發去江攸寧家,四十多分鐘就到了。
來之前,曾雪儀還叮囑他記得去商場買些東西過去,不然太難看。
所以他拎著大包小包敲響了江家的門。
江攸寧在屋里喊:“來了。
”
爾后是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江攸寧拉開門,看到是他頗感驚訝,“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