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是給你買的。”沈歲和說:“我不吃甜食。”
“但偶爾也能吃。”江攸寧笑,“可以慢慢學著吃。”
沈歲和瞟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車子停在車庫,江攸寧把糖葫蘆拆開遞給沈歲和,然后自己輕舔糖衣,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沈歲和也拿過來,咔嚓一口就咬下了第一個。
圓溜溜、特別大的一個山楂把他的嘴給堵得嚴嚴實實。
他咬了一口,先是甜,而后酸,最后化在嘴里是綿延不斷的甜。
江攸寧笑他,“糖葫蘆不是這麼吃的,我們小時候都要先舔糖衣。”
沈歲和便也學著她的樣子吃。
兩個人一路到家,山楂也只各自吃了三個。
一開門,曾雪儀便在餐桌前坐著。
江攸寧下一秒就收斂了笑,下意識把糖葫蘆往身后藏。
還是沈歲和拉著她的手往前走,捏了下她的手指,低聲道:“沒事。”
曾雪儀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聲音淡漠,但說的話很客氣,“回來了就吃飯吧。”
江攸寧看沈歲和,沈歲和聳了下肩,帶著幾分輕松。
似乎在說:她真的變好了。
晚飯是曾雪儀做的。
她做飯的手藝不算好,但對江攸寧來說,能吃到曾雪儀的飯怕是“三生有幸”,吃這一頓飯都膽戰心驚。
只要不是毒藥,江攸寧吃完就得夸一句很好。
正如沈歲和所說,曾雪儀好像想通了。
她吃過飯后,自己去洗了碗。
然后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甚至給江攸寧跟沈歲和一人倒了一杯水,之后就回了客房去睡覺。
不知怎地,江攸寧心底隱隱閃過不安。
她總有種錯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
曾雪儀在他們家待了兩天,非常平靜。
她不喜歡江攸寧,所以不跟江攸寧說話,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指使江攸寧去做事。
很多事情,她默默就做了。
在這樣的環境里,江攸寧基本不會留家務給她做。
一到時間,江攸寧就去做飯,吃過飯后,她就主動把碗洗掉。
她甚至產生了一種能跟曾雪儀和平共處的錯覺。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歲和在家里的緣故。
初四這天晚上,沈歲和跟江攸寧在房間里看了會兒電影。
沈歲和有些渴了,便打算去廚房倒杯水。
江攸寧喊他,“順便將我的牛奶也拿過來。”
爾后甜甜沖著他笑,“謝謝。”
沈歲和應:“好。”
沈歲和往廚房走,路過曾雪儀房間的時候還刻意瞟了眼,房間燈已經滅了。
大抵已經睡了。
他沒多想,徑直往廚房走。
剛走到門口,長臂一伸開了廚房的燈,里邊的景象把他給嚇了一跳。
——曾雪儀穿著睡衣,頭發凌亂,她拿著一個紙包,白色粉末紛紛落進牛奶里。
燈亮的那一瞬間,她把紙包往身后藏。
轉身看向沈歲和。
沈歲和卻看到了她睡衣兜里的藥瓶——氯硝/西泮片。
曾雪儀以前常吃的一款安眠藥。
本來是大半杯的牛奶,這會兒已經快要溢出杯口。
沈歲和站在門口,一時之間忘了呼吸。
這一刻,脊背生寒。
第32章 Chapter 32 他們的婚姻終……
江攸寧睡前都要喝一杯牛奶, 這是她的習慣。
而曾雪儀是個從來不喝牛奶的人,她嫌腥。
眼前這一幕發生了什麼,顯而易見。
但沈歲和仍舊不大敢相信。
他站在那兒, 錯愕地看向曾雪儀。
下一秒, 曾雪儀就端起杯子, 把牛奶徑直往自己嘴巴里灌。
沈歲和疾步向前,一把就打掉了她手里的杯子。
玻璃和地面撞擊,發出啪的響聲。
純白色的牛奶液體在地面上四處流散,流過曾雪儀跟沈歲和的腳邊。
玻璃碎渣被牛奶浸泡, 在燈光的折射下閃著可怕的光。
“你在做什麼?”沈歲和很艱難地才問出這句話。
曾雪儀舔了舔嘴角的牛奶, 沖著他笑, “我養了這麼多年的你,怎麼就被她搶走了呢?”
“我想過了。”曾雪儀的頭發散亂著,她笑, 但笑得沈歲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說話的聲音也不高,但沈歲和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死, 也不殺你。”曾雪儀說:“那個跛子, 去死吧。”
廚房里寂靜得可怕。
沈歲和不自覺往后退了半步。
這樣的曾雪儀無疑是陌生的。
甚至陌生到猙獰。
明明臉還是從前的臉, 但那個眼神像是淬了毒。
在寂靜中,沈歲和聽到了他們房門打開的聲音,他直接把廚房門關住,從里面落了鎖,他靠在廚房門上,心跳好似要停止。
“沈歲和。”江攸寧溫聲喊他, “我的牛奶呢?”
沈歲和深呼吸了一口氣,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我不小心給打了。廚房里都是玻璃渣, 我收拾一下。”
“哦。”江攸寧輕輕扣了下門,“你收拾的時候小心一點。”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生怕吵醒了曾雪儀。
“知道了。”沈歲和也壓著自己的聲音,“你回去看電影吧,我一會兒給你重新熱一杯牛奶。”
“啊?好的。”江攸寧頓了幾秒,沒走,她又輕輕扣了下門,“我有點怕。”
“怎麼了?”沈歲和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江攸寧低聲說:“剛剛電影里面連著殺了好幾個人,看著嚇人。”
“那就關掉吧。”沈歲和說:“我很快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