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面對其他人都不曾有過的心動。
沈歲和沒刻意壓低聲音,只是風進了嗓子,輕咳了聲才繼續說出后邊的話,“是因為看見你了。”
頓了幾秒又補充道:“不是凍的。”
江攸寧站在那兒不知該如何回答。
沒有問句,但就是讓她感覺到為難。
她皺著眉,良久。
“你這個人怎麼……”她聲音稍拔高了些。
沈歲和卻自然而然接了她的話,“死纏爛打,我知道。”
“還不要臉。”沈歲和繼續說:“或許你還想說我聽到你相親的事兒就急急忙忙從國外跑回來,是不自信,也不自愛,沒能做到先愛自己再來愛你。但是愛你這個事兒要是我能控制,我一定在更早之前就這樣。”
“你之前在這里說的話我都記得。江攸寧,你讓我去做的,我都嘗試去了。我在別處都很自信,但在你這我不自信,因為你不信任我了,你隨時會走掉,我不想讓你走掉,不自信是理所應當。而且,我愛一個人就想這樣,也應該這樣。你可以決定只愛你自己,但你不能干涉我愛你,更不能因為我愛你就覺得我不愛自己,相反,因為我愛上你,我才懂得了要讓自己好一些,這樣才能更好的去愛你。”
江攸寧愣在原地沒回過神來。
話里的信息量很大,她有些消化不了。
雖然沈歲和是一直掛著笑意說的,但他神情很認真。
那雙原本沒什麼神采的眼睛此刻透亮清澈,盯著她似乎隨時都在傳情。
這是江攸寧認識他的第十二年,她很清楚沈歲和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向來進退有度,從不遲到,會遵守每一個承諾。
他身上有很多美好的品質,都是當初江攸寧愛他的理由。
唯獨對她少了愛,這也是分開的理由。
就像當初辛語勸她,但凡他能有可能愛你,我都不會這麼勸你。
可現在,他愛她了。
“江攸寧。”沈歲和喊她,“上車吧,別凍著了。”
江攸寧:“……”
她懵懂地上了副駕,車鑰匙到了沈歲和手里。
車子發動。
沈歲和溫聲道:“我說這些不是想道德綁架你,只是想告訴你,我現在是個愛你的人,你能信任我。”
江攸寧倚著窗戶假寐,沒有說話。
她腦子很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沈歲和也沒再打擾她,給了她空間。
-
漫漫許久沒見沈歲和,高興地直往他身上撲,撲在他懷里還低聲說話:“爸爸,我好想你呀。”
他這會兒快一歲半,說話已經很利索了,就是有個別的字發音不太標準,但比起之前來成長飛快。
“爸爸也想你。”沈歲和抱著他,“你在家有沒有好好聽話?”
漫漫:“聽了的,我可乖呢。”
“你哪里乖?”沈歲和逗他
漫漫腦袋搭在他肩膀,思考了一會兒道:“嘴巴乖。”
沈歲和笑了。
他陪著漫漫玩拼的玩具,還有一些紙牌。
玩到晚飯時間,他又在江家蹭了一頓飯,全程江攸寧都很沉默,甚至連頭都沒抬起來看沈歲和。
她站起來要去廚房舀湯,沈歲和已經給她遞了一碗過去,“晾好了的。”
他的動作自然又親昵,似乎照顧她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江攸寧坐在那兒,心里百感交集。
真挺煩的。
她不愛之前的沈歲和,但會為這樣的沈歲和心動。
沈歲和將他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一一送出去,然后敲響了江攸寧房間的門。
此刻江攸寧正在拆今天從前臺收到的快遞。
里面不止有信。
還有沈歲和名下資產的匯算,以及幾份股權轉讓,沈歲和都簽了名。
他名下的資產幾乎全部轉讓給了她,自己只留了一套面積不算大的房子。
江攸寧的眉頭自打開那封信就沒舒展過。
沈歲和在信里說:這是他想跟她在一起的誠意。如果有天她真的愛上了別人,那這些就是他送給她的嫁妝,他永遠都是她的娘家人。
從國際郵局郵回來怎麼也要十幾天。
他難道從十幾天前就未卜先知她要相親?
咚咚咚。
房門又敲了三聲。
江攸寧這才起身去開門,沈歲和站在門口朝她笑,忽然從手心里垂下來一條銀光閃閃的項鏈,他笑著說:“禮物。”
江攸寧握著門把的手緊了又緊,側了側身子給他讓出位置,“進來吧。”
她聲音盡量溫和,腦子里飛快旋轉著。
“我還給路童和辛語帶了。”沈歲和一邊進門一邊說:“你可以幫我轉交給她們。”
江攸寧嚴肅開口,“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為什麼他會突然愛上她?
為什麼他忽然變得面面俱到?
就因為她生了漫漫嗎?
“你說這個?”沈歲和瞟到了她桌上的信件,笑得輕松,“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了啊。”
“那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會讓人誤會?會給人帶來心理負擔?”江攸寧質問他:“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非常討厭?”
沈歲和有些懵,他盯著江攸寧看,兩只手不知道往哪放,略顯得手足無措。
房間內安靜了很久,沈歲和才溫聲道:“不是誤會,這都是真的。
我想對你好,江攸寧,我不知道你怎麼樣才會高興,所以我就學。”
“我不想給你帶來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