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聲音沙啞,還帶著鼻音,很容易就能聽出來。
沈歲和給她打電話,不到一秒就被接起來。
“你測了嗎?”沈歲和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多少度?用不用打120?”
“不用。”江攸寧說:“應該是感冒。”
“岑溪呢?”沈歲和問:“她在嗎?”
沒等江攸寧回答,沈歲和便道:“算了,你保留體力先睡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別怕。”沈歲和低聲安撫她,“江攸寧,我很快就到了。”
“我沒大事。”江攸寧說:“你慢點開吧。”
沈歲和踩著油門,往前行駛。
他沒有掛電話,江攸寧也沒有。
他能聽到江攸寧粗清淺的呼吸聲,勻速悠長,聽著好像是快要睡著了。
但隔了幾秒,江攸寧悶聲開口:“岑溪給我打電話,我接一下。你過來的時候去藥店買感冒靈和退燒藥就行。”
說完就掛了電話。
-
兩家酒店距離不遠,開車15分鐘就到,只不過沈歲和繞了趟藥店,多費了5分鐘。
他徑直上樓,正好在門口遇到了岑溪。
岑溪跟他打招呼,“沈律師。”
沈歲和微微頷首,“她怎麼樣?”
“不知道。”岑溪搖頭開了門,下意識跟沈歲和交代自己的行蹤,“今天上午我倆見完客戶以后,寧寧還挺好的,中午我跟這邊的同學約著吃飯,下午沒有事兒就去逛街了,我也是剛打電話才聽到她生病了,剛回來。”
沈歲和:“哦。”
沈歲和也沒說什麼,本來岑溪就沒有照顧江攸寧的義務。
更何況,她這病來得突然。
沈歲和跟岑溪進去的時候,江攸寧正窩在被子里,只露著半個腦袋。
聽見動靜,她從被子里探出頭來,迷迷糊糊道:“我的藥呢?”
她以為只有沈歲和,沒想到還看見了岑溪。
江攸寧強撐著精神坐起來,還跟岑溪笑了一下,“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好好玩嗎?”
她聲音還有些啞,笑卻溫柔。
岑溪急忙走到她床邊,“你都生病了,我哪還有心思玩啊?我們正好也逛街逛到這兒了,我就上來看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了。”江攸寧抬了抬下巴,“那不是來人了嘛。”
早上就聽岑溪說,今天約她的人是她大學最好的閨蜜,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在她婚禮的時候,所以她中午見完客戶走的時候特別開心。
江攸寧自然不好意思麻煩岑溪,但她的身體自己清楚,生完漫漫后氣血虛了好一陣,要是不喝藥的話,小感冒也能拖一個月。
更何況她這病來的猝不及防還癥狀猛烈。
不知怎麼,她下午莫名其妙就開始發燙,本以為睡一覺會好,結果越睡越難受,這不是個好的預兆。
正好趕上沈歲和給他發消息,想了想用他一下也沒什麼,便跟他說了。
岑溪在房間里看了圈,沈歲和已經沖好了感冒沖劑,房間里彌散著一股999的味道,岑溪看了看沈歲和,又看了看江攸寧,覺著自己好像再呆下去也不太合適。
“那我先走啦。”岑溪說:“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江攸寧笑著應:“好。”
臨走到門口,岑溪忽然回頭問:“那我晚上……還用回來嗎?”
“隨你。”
“不用。”
房間里異口同聲響起了兩個答案,前者是江攸寧,后者是沈歲和。
說完話的沈歲和自然低下了頭,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勺子,從碗里舀了口藥嘗。
岑溪福至心靈,“好的,我知道了,沈律師好好照顧寧寧哈。
”
說完還體貼地給他們關上了門。
沈歲和伸手探過去摸了下江攸寧的額頭,不算太燙。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用體溫槍給江攸寧測了一下,37.9度。
“還好。”似是怕送她去醫院,江攸寧看了眼體溫槍說:“我喝點藥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說著她拿過沈歲和手中的碗,把藥一飲而盡。
沈歲和:“……”
一點兒表現機會都沒有。
不過——
“張嘴。”沈歲和說。
江攸寧皺眉看他,“做什……”
話音未落,就感覺沈歲和往她嘴里塞了個東西。
江攸寧:“……”
“這是什……”江攸寧說著舌尖兒舔到了那個東西,不可置信道:“糖?”
“對。”沈歲和點頭給她摳了片退燒藥出來,順帶把水杯遞過去,“買藥的時候店員送的。”
“哪家藥店賣藥還送糖啊?”江攸寧一咕嚕把藥喝掉,“你就哄我吧。”
她喝了藥,又說了會兒話,人也精神了些。
倚在床頭跟沈歲和說:“我想喝粥。”
“什麼粥?”沈歲和問:“我幫你點。”
“白米粥就行。”江攸寧說。
沈歲和:“行,那你睡吧。我點外賣,等外賣到了我喊你。”
“嗯。”江攸寧整個人縮回被子里,沒什麼精神。
沈歲和伸手整了下她凌亂的頭發,然后關掉了房間里的燈。
房間里重歸寂靜昏暗,只剩下了他手機屏幕亮著的光。
-
外賣到了以后,沈歲和下樓去取,剛開門就驚醒了淺眠的江攸寧。
不過她下午也睡好了,這會兒腦子清醒了很多。
粥拿回來,她倚在床頭打算自己端著吃。
但手抖得厲害,拿不穩。
“我來吧。”沈歲和端過碗,聲音溫和,他低斂下眉眼靜靜地攪拌碗里的粥,這會兒溫度剛好,他舀了一勺給江攸寧遞到嘴邊。
江攸寧一時還不太習慣。
“張嘴。”沈歲和低聲說。
江攸寧懵懵懂懂地張開,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