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粥味道一般,還是她病了沒胃口。
吃了一半也就搖頭不再吃。
“吃飽了?”沈歲和問。
江攸寧點頭:“嗯。”
她生病了,意識略有些潰散,倚在床邊,整個人很蔫。
沈歲和伸手又探了探她的額頭,還是略有些燙,但比剛才已經好了很多。
她暫時也睡不著,就著昏暗的燈光打量沈歲和。
眉眼比以往溫和了許多,一瞬間好似沒法跟記憶里的人重疊在一起。
他更愛笑了倒是真的,只是不笑的時候眉眼仍舊清冽。
大抵是自帶憂郁氣質。
“是無聊嗎?”沈歲和見她一直看他,把桌上那些食物風卷殘云地收拾掉,打開了電視,“看會兒電視。”
江攸寧盯著他專注的背影,心念一動,忽然很輕佻地喊他的名字,“沈歲和。”
“嗯?”沈歲和搜索了一部動漫,點開播放。
隨著音樂聲一同響起的還有江攸寧略顯輕佻的那句,“改天,我們去約會吧。”
沈歲和緊急摁了暫停。
江攸寧卻看到電視上放得是《犬夜叉》。
畫面定格在犬夜叉的那身紅衣上。
他終于懂了桔梗真正的含義。
江攸寧盯著沈歲和錯愕的臉笑了笑,“聽到了嗎?”
沈歲和半張著嘴,看起來有點傻。
“你……你……”他磕絆了幾下才把話說完整,“你同意了?”
江攸寧點頭輕笑,“對啊。”
嗯,跟前夫談戀愛也只是談戀愛啊。
他們可以重新認識,重新開始。
她只是江攸寧,他也只是沈歲和。
從現在開始,似乎也不遲。
-
江攸寧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翌日一早醒來時,她頭腦已經清醒了很多。
手指微動,正好戳到了一張臉。
手感不錯,她下意識又戳了兩下,卻忽然被兩根手指勾了勾。
帶著幾分曖昧。
“早。”沈歲和只抓了一下她的手,又匆匆放開,然后坐直了身子,下意識拿體溫槍給她測溫度,37度,燒已經退了下去。
江攸寧笑,“早。”
“上午是不是還有工作?”沈歲和問。
江攸寧點頭。
他也沒說別去了之類的話,只是起身往外走,“你洗漱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餐。”
“那你呢?”江攸寧問。
“我在對面。”沈歲和說:“你隨時喊我。”
昨天夜里,他就在這家酒店另外開了房。
江攸寧朝他伸手,“你拉我一下唄。”
沈歲和有點擔憂地伸出手,“是不是還難受?”
話音剛落,江攸寧的腦袋就撞在了他的肚子上。
像是故意的。
她也剛好帶著促狹的笑抬起頭,手還在他肚子上摸了下,“沈歲和,你有腹肌了哎。”
沈歲和:“……”
他像被調戲了的小男生,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一只手拉著江攸寧,另一只手還不知往哪兒放。
紅著的耳朵一聳一動。
江攸寧看著好玩,惡作劇的趣味得到了滿足。
“你怎麼這麼不禁逗啊。”江攸寧還得寸進尺,說話的時候就盯著他的耳朵看。
她第一次發現,沈歲和挺可愛的。
可沒等她再做什麼,沈歲和忽然把她抱了起來。
她鞋子也沒穿,整個人穿著睡衣懸在了空中,還驚慌了兩秒。
“啊喂,你做什麼。”江攸寧揪住了他的衣領,皺巴巴的。
沈歲和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尾泛紅,眉眼含情。
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年,江攸寧自然懂了。
他動了情,便是這幅樣子。
可他在克制。
沈歲和把她放進盥洗間,啪地關上了門。
兩秒后,又把她的拖鞋放進去,又一次關上門。
隔著門,江攸寧的膽子也大。
她笑著喊,“沈歲和,你是不是不敢?”
像一輕佻的小流氓。
沒想到沈歲和飛快認慫,“是。”
江攸寧:“……”
“別鬧了。”沈歲和又敲了下門,“里邊冷不冷?”
江攸寧已經摁開了電動牙刷,聲音含糊不清,卻仍舊仗著門關著逗他,“冷啊,要哥哥抱。”
平常電視劇小說也看了不少,就沒實踐過罷了。
以前跟沈歲和在一塊,她根本不敢。
怕沈歲和覺著她孟浪輕浮,更怕遭了沈歲和的厭惡。
這會兒她抱著能好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也沒了從前那些思想上的禁錮,去掉了自己放的枷鎖,心里自由多了,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孰料,門忽然打開。
沈歲和面無表情地拿了件外套進來。
江攸寧盯著他看,眼帶笑意。
他的情愫向來騙不過她的眼睛,但這樣兒逗他很好玩。
她低下頭刷牙,沈歲和給她把外套披上。
本以為他會走,結果他忽然從背后抱住了江攸寧。
江攸寧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又很快放松。
她含糊不清地說:“你做什麼?”
沈歲和抱著她的胳膊緊了緊,低著頭慢慢靠近她的脖頸,似是耳鬢廝磨,“你不是要我抱?”
江攸寧:“……”
但他也只抱了一下便松開,似是怕無法克制。
江攸寧仍舊保持同一個動作待在原地,他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下,“好好洗漱。”
像個大人交代小孩兒要記得完成作業一樣。
江攸寧:“……”
直到他離開,江攸寧才將手探在自己心口。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飛快。
果然,無論隔多久,她永遠鐘愛一見鐘情。
也好像只會為沈歲和心動。
-
在臨城待了三天,江攸寧跟岑溪提前回去。
而沈歲和在這邊的事兒還沒忙完,他送兩人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