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不用拖鞋，我穿鞋套就…”

　　季延禮已經換上了一雙灰色的拖鞋，同款同樣。

　　他轉頭看她，有點失笑：“哪怕我在考察期，應該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吧？”

　　“我沒有談過戀愛，”他坦然道，“如果有什麼地方讓你覺得不舒服，你可以告訴我。”

　　“不過我是看很多人推薦，情侶要用情侶物品，我想你或許也不介意嘗試？”

　　“……”

　　他還信這個？別人推薦？

　　這好像不怎麼符合季總人設的樣子。

　　沈青時無法解釋，她覺得兩個成年人就不必這樣了。

　　而潛意識的，她確實也相信季延禮說的，沒有談過戀愛的說法。

　　沒有談過。

　　很多事情都不懂，只能努力去做。

　　沈青時有點無言，不過她確實妥協了，最后還是換上了那雙情侶拖鞋。

　　看她換上了，季延禮才勾了勾唇角，領著她進客廳。

　　“隨便坐，”他拿了一個杯子，“我去給你倒水，這個是你以后專用的杯子。”

　　公寓面積并不小，擺設的色調卻偏冷淡風，黑白為主。

　　有一整面落地窗，光照很好，卻顯得空蕩蕩的，兩只貓則團窩在窗邊，懶洋洋的互相舔毛。

　　這大概是這間公寓唯一顯得溫馨的地方了。

　　沈青時的目光被那兩只貓吸引去，也沒注意到他說的話：“好，謝謝。”

　　趁著季延禮去倒水，她走到落地窗邊，蹲下.身小心的看它們。

　　胖橘比在愛寵生活里要圓潤不少，看得出來，日子過的很滋潤。

　　而舒舒服服團在它白肚子上的黑團子就更不用提，碧綠的瞳眸像是上好的綠寶石。

　　她抬手撓了撓黑貓的下顎，后者舒服的發出呼嚕聲。

　　“我想你或許會喜歡喝奶茶，白色這杯是你的。”

　　沈青時站起身，轉過頭，就看到茶幾上并肩擺著的兩個馬克杯。

　　一個黑色，一個白色。

　　并不出挑，也沒什麼特別的記號。

　　“…你是故意這麼擺的嗎？”

　　沈青時幾乎是下意識的這麼問出了口。

　　無論是誰，看到這對杯子的第一反應都會是，它們是一對。

　　絕對不可能認錯或者看不出來。

　　季延禮看她注意到了，才伸手拿過黑色的杯子。

　　“沒有，”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只是覺得擺在一起很好看，讓你看看。”

　　這個謊話一點都不走心，沈青時也哭笑不得。

　　她走過來，白色馬克杯里裝著濃郁香氣的奶茶，確實也算得上喜歡。

　　而有他這麼一打岔，沈青時頓了下，才開口：“你…其他類似的，還買了什麼？”

　　她沒有明確指代，但是季延禮卻知道說的是什麼。

　　他想了想，坦然承認：“還有你的專屬抱枕，給你配套的洗漱用品，以及簡單的衣物。”

　　她抿了口奶茶，溫度正好，沈青時抬頭看他。

　　兩雙黑色眼睛相撞，季延禮先開了口，帶著些許歉意：“抱歉，你不太喜歡嗎？”

　　就如同他和沈青時說的一樣，他會干脆利落的主動去做。

　　而如果對此有不滿意，沈青時隨時可以叫停。

　　可是真的被問到“滿意與否”這個問題，卻不是那麼好回答。

　　沈青時搖搖頭：“沒有不喜歡，只是不太適應。”

　　季延禮像是有點懊惱似的嘆氣：“是我求之過急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嘗試的方向是否正確，”他笑了笑，“青時，但是你起碼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

　　季延禮注視著面前穿著同款拖鞋，拿著情侶杯的年輕女人。

　　他輕微的垂下眼，藏住了不明的情緒。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被漸漸填平了。

　　從他第一眼看到她和那個蠢貨不如的前任開始，就有的那種情緒。

　　學習告知自己想要什麼，這對沈青時來說其實不算簡單。

　　她沒有什麼需求，談感情的話，也更多的是回報對方的好，不會主動要求。

　　沈青時眨眨眼：“你指的是什麼？”

　　季延禮不動聲色的勾起唇角，做出認真思考的樣子：

　　“你看，我叫了你青時，但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想接送你上下班，但是不清楚你愿不愿意。”

　　“我添置屬于你的物品，也想讓你的指紋加入這個房子的門鎖，這都是我的訴求。”

　　沈青時聽的有點愣神，她其實沒怎麼想過，可以這麼清楚的拆分開。

　　“那你呢？你有什麼訴求？”

　　季延禮專注的看著她，表情嚴肅的就像是隨時可以開會。

　　聽起來他確實為考察期做出了很多努力。

　　而她之前也說過，這是一項雙向考察。

　　沈青時猶豫了下，還是說：“稱呼這個沒關系，你希望我叫你…”

　　她輕微的頓了下，就見到季延禮頷首：“你可以叫我延禮，我不介意。”

　　“…延禮。”她不怎麼習慣，不過之后總會適應的。

　　“上下班這個我都可以，至于添置物品和拿鑰匙…這個沒有必要吧？”

　　喜歡和不喜歡，她被引誘著全都說出口了。

　　沈青時自己都沒怎麼意識到，她對有些反感的事，也很少真的撕破臉。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寬容。

　　而當事情真的過了界限，她心里也還是會不舒服。

　　季延禮不會留這種機會，他笑著解釋：“我有時候可能會出差，想拜托你來照顧一下貓。

”

　　“把它托付給別人我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