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妝:小丫鬟撩漢全紀實》第89章

他低低一笑,揉一把我的頭發:「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你去作甚?你便留在京都,看顧昭明司之余,盯緊京中諸事。」

我欲與他爭辯,卻聽他又道:「母親和晚妍需你看顧,淳兒,我是將后背交予你。」

他所言不假,來日戰事若起,塞北若是明槍,京都便是暗箭。他教我留在京都,也是要我護好秦府家眷。于是我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好,可接任司主一事卻說什麼也不依他。

他拗不過我,退一步而求其次,與下僚令主說我是出泥老人的閉門弟子,是他三顧茅廬請來的軍師,我令即他令,位同司主。

他在司中說話自有分量,底下諸位令主卻仍有不服。有心直口快者當即便道:「司主不公,這位公子生得便一副女相,柔柔弱弱,哪里像是能做大事?」他說罷,堂下不乏有人附和,只道是若不露真才實學,便不得號令諸司。

秦熙辰亦不惱,只勾唇一笑,眉梢微挑,稍稍側過首看我,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

只嘆我的身份如今還不能泄露,否則哪兒有這麼多事?我心知他不出面平息呼聲,是有意教我獨自解決,好借機立威。于是垂目略略思忖,而后向他輕輕一笑,收攏了折扇站起身來,正視堂下諸人,拱手向眾人行男子禮節。

能入昭明司的皆是奇人異士,單拎出去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遑論位在司主之下,協領昭明司的眾位令主?見我這番行徑,諸位令主皆按兵不動,由我辯駁。

都言先禮后兵,禮既已見過,便該是「兵」了。我持著扇子淡淡一笑,視線巡視一周,將堂下人一個不落地收入眼底后,才緩緩開口:「適才奉司主令看了近半月的線報,淳有一問,向眾令主討教。

敢問諸位令主,西境諸國的線報何故中斷于月氏?」

眾人彼此對視片刻,有一人答道:「月氏小國,何足掛齒?」

正中下懷。我一展折扇,輕笑道:「月氏是小,然北鄰突厥國都,南接昭國邊境。月氏與突厥往來頻密,昔日戰時,甚至有借道于突厥之疑。若在月氏設點,于昭明司百益無害。」

言罷,眾人皆不以為意,哂笑道:「淳公子所說我等豈能不知?月氏人游牧,自給自足,不興商業不談,還十分排外,尤其不喜與漢人往來。我們亦曾嘗試過數次,無一成功。」

我眉眼微微一彎,收好折扇,自信滿滿道:「若我能在月氏設點,便可與諸位共事了?」

我將說罷話,便見秦熙辰抬目向我望來,輕挑了眉梢,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狀似不經意地側過臉,半是俏皮半是挑釁,悄悄沖他眨了眨眼睛。

他禁不住一笑,眉眼一彎便是山光并水色的好光景,容色如玉,風月無邊。可惜這一抹笑似曇花一現,很快便被他斂了去,恢復成風輕云淡的模樣,靜靜觀望堂中眾人。

眾人恰巧被我說的話一時懾住,無人發覺我與他的小動作。安靜片刻后,有一人向我拱了拱手,道:「我等皆是愿賭服輸之輩,若公子能做到,日后任公子差遣。」

我辨認出他便是最初質疑我的那位令主,他既率先表了態,余下人自一一附和之,眼底雖存有懷疑,態度卻敬重了許多。

待眾人告退后,秦熙辰輕笑著向我勾了勾手,示意我到他身邊去。我依言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方才在眾人面前端了那樣久的樣子,身子早疲得不行,手握成拳,捶罷胳膊又捶腿,一面側首暼一眼身側人。

他倒樂得清閑,曲起一條腿,手肘擱在膝蓋上,疏懶不羈的姿勢教我看了便來氣。于是我抬起手肘,極不客氣地肘他一下。這般力道對他而言分明連搔癢都稱不上,他卻立馬規矩地坐好,為我捏起肩膀來,一面捏,一面輕笑道:「海口已夸了,我看你要如何收場。」

我心中若無把握,又豈敢應承得這樣爽快?當下便輕哼一聲,不搭理他。見狀他低低一笑,附耳過來在我耳邊低語,道:「可需我幫你?」

我搖了搖頭,回眸看他,眉眼微彎,輕笑道:「不必,山人自有妙計。」

我自然不是說大話,師父曾與我講過,塞外諸國,崇歌尚舞,自成文化者當屬月氏。月氏閉塞,要走商路自然行不通,要想叩開月氏的門,還得倚靠中原的舞樂文化。此法昭明司也行過,卻不為月氏接受,幸好我還留存著現代的記憶,寫寫畫畫著思索了三五日,總歸編出融合胡漢的一支舞。再往瀟湘溪苑遞了帖子,請來脂黎指正修改,最后的成效真真是美不勝收。

彼時脂黎于一旁吹笛奏樂,由我舞這一曲,縱使身著男裝,也蓋不住眼波嫵媚,腰肢柔婉。笛聲漸快,衣擺亦旋飛如花綻。恰有如訴如慕琴音起,我抬目望去,秦熙辰在不遠處的花樹下撫琴。琴聲錚然,笛音悠遠,二者配合得十分默契。

由此見得,他應是在樹下看了許久,才令人抱了琴來。知我在看他,他唇角彎起,撫琴之余,抬眸向我看來,目光繾綣溫存,眼底有細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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