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見到秦琢和季秋,秦肅先領著他打了一圈招呼,秦琢雖然多年不在國內,但在海外也有和周家談過合作,自然也不陌生,周家現在的話事人是周峰,和秦肅秦琢是一輩,也算是少年老成,年紀輕輕就繼承家業,給老周家長了不少臉。
男人們只要一聚在一起,不出三句話就會牽扯生意,季秋懂事地退開來,下一秒身邊傳來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的香水味,聽說秦肅因她的原因收購了一家香水廠,這麼多年一直專門給她配香,夏佳楠愛蘭花,這事兒并不是圈內的秘密。
還沒轉過頭季秋就揚起了笑容,禮貌地叫了聲:“佳楠姐。”
夏佳楠剛逗完孩子,臉色紅紅的,她一直不怎麼化濃妝,清水出芙蓉,因而有些明顯。
“回去見過季老師了嗎?”
夏佳楠遞給季秋一杯香檳,季秋接過,轉移話題:“佳楠姐很喜歡孩子啊?”
夏佳楠嗔了她一眼:“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季秋見沒躲過,苦笑著說:“不敢回去,怕被攆出來。”
“不會的,其實這些年季老師也很想你。”夏佳楠看著不遠處的兄弟兩,輕輕嘆了一口氣,“當年讓你和季老師好好溝通,也不至于弄成現在這樣,其實我也一直很不明白,當年我和季老師一樣,以為你是想接手畫廊的。”
“我對畫只是感興趣。”
“那對現在的工作呢?是熱愛嗎?”
夏佳楠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但季秋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人身上,然后在夏佳楠看過來之前,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移開了目光:“是啊。”
夏佳楠搖搖頭:“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心思。”
“聊什麼?”
秦肅和秦琢并肩走過來,秦肅看著夏佳楠問。
都是自己人,夏佳楠調皮地聳聳肩,看著季秋笑:“在聊年輕女孩的熱愛。”
聞言,兩位男士的目光都落在季秋身上。
尤其是秦琢,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挑了挑眉。
季秋的臉有些發燙,但這門多年歷練下來,她仍舊面不改色。
秦肅似乎被夏佳楠的模樣逗笑了,一向嚴肅的嘴角牽了牽,對季秋說:“我還記得當年你還說過喜歡吳彥祖,在明家的生日宴會上求著明家的小兒子給你拿簽名,把在場的季老師氣的轉身就走。”
夏佳楠笑出聲,拍了秦肅一下,秦琢喝了一口紅酒,但是熟悉他的季秋早就看見了他藏在酒杯后的笑意。
想起昨晚男人自嘲的語氣,再看著現在他笑而不自知,季秋心底似有些滾燙,連被調侃也無所謂了,對秦肅說:“秦肅哥,我都管您叫哥了,以前的事兒能不能翻篇呢?”
季秋好歹跟了秦琢多年,早就不是當年應酬地笨手笨腳的女孩兒了,她三言兩語逗得夏佳楠忍不住挽著秦肅的手臂笑彎了腰,還不忘說了些這些年的有趣見聞,言談舉止間不再青澀,落落大方,又依舊俏皮可愛。
之后秦琢把她帶走前,秦肅還對季秋點點頭,說:“看來這些年,是我該謝謝你,把秦琢照顧地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秦琢的手還禮貌地搭在她的腰上,季秋被這話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正想說什麼,頭頂忽然傳來秦琢的低沉嗓音,酥酥麻麻地進了她耳朵里——
“她板起臉的時候我也要聽她的。”
腰間的溫度似乎在上升。
直到走遠了,秦琢松開她的腰,她跟在他身后見了好幾撥人,季秋才把心跳慢慢穩定下來。
——真是太沒出息了。
季秋表面笑語盈盈,心里暗罵自己。
這麼多年她其實一點都沒長進。
他的每次突然親近,都能讓她覺得這些年自己只是白長了年紀。
這種感覺讓季秋一邊覺得挫敗的同時,也讓季秋久違地感受到了慢刀割肉般的難受。
所以在酒過三巡后,他們在一旁歇息,季秋借著酒意對秦琢說:“我想休息幾天。”
當時他們離的很近,說完后秦琢低頭看她,幾乎是一瞬間季秋就后悔了。
她是不是忘了,比起女伴和朋友,她和他也是嚴謹的工作關系?
但季秋不知的是,她說這話的時候秦琢也是有點走神的。
大概是今晚他們和秦肅夏佳楠聊了會兒家常,季秋語氣里的輕松讓秦琢難得有點反省自己。
雖然這些年季秋一直是協助他工作和生活的關系,但秦琢對季秋其實一直都有超越朋友以上的信賴。
今天來宴會的,很多女性都和季秋年紀相仿,他也知道季秋本該是那個圈子里的一員,以她的玲瓏,肯定能混的同樣風生水起。
這樣一想,望著眼里有醉意的季秋,秦琢不由心底微軟,點頭:“好。”
季秋愣住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抬起眼睛下意識想要觀察他,卻被男人寬大的手蓋住眼睛——當年他們剛踏進名利場,每次受挫或疲憊,他都會做這個動作安撫她,哪怕他自己也很疲憊。
盡管這個動作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過了。
“給你放三天假。”
大概是酒精緣故,季秋覺得喉嚨有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