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琢自己有潔癖,不是特別熟的人不愛一起吃一鍋的東西,尤其是筷子還混合著攪弄在一起塊兒,他是無法接受的,因此看到這一幕只覺太陽穴有點脹,連帶心里都有點不舒服。
周倩意有所指她喜歡自己,他現在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這麼多年她從未露過端倪,也從未跟自己細說過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真是他,那她現在是什麼意思?
秦琢自己都沒發現,他現在腦子里越想越多,越拐越遠。
到最后煩躁得點開了聊天框,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到最后秦琢都沒在酒店里留太久,勾著一同來宴會的好友陳銘去了頂樓酒吧,他平時甚少買醉,或者說是沒時間,今天來了興致,陳銘也覺得挺新鮮的,告別了應酬就陪他去了。
陳銘就是開子月初的老板,秦琢和他一直都有交情,也有商業往來,陳家本來是做酒店的,和秦家算是同行,之前開子月初主題浴池外頭說是陳家要試水走這路子,但只有陳銘的兄弟們知道并不是這麼一回兒事,陳銘這人沒想那麼多,建主題浴池純粹是為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縱橫風月場,最后不知道怎麼的居然還收復了陳銘,可兩人見面就恨不得身體干架,鬧出來的荒唐事多得數不勝數,可那人喜歡泡湯,所以陳銘為了她花了一些心思建了子月初。
所以要論傻逼和癡情,幾個兄弟沒有人能趕得上他有經驗。
陳銘喝著最烈的酒也臉色不變,邊喝還邊打量秦琢的臉色,慢悠悠得說:“你這模樣有點不大對勁,為女人?”
秦琢看都沒看他:“就不能為錢?”
“為錢多俗啊?你又是哪位,這麼俗的理由你可用不上。”
秦琢煩他這啥都能看透的調調,但礙于這會兒沒人能陪著了,只能將就。
好半晌,他看著酒杯,手腕輕晃,仿佛不經意得問:“如果有那麼一個人,不用你煩,也不用你愁,這麼多年在你身邊任勞任怨,你覺得對方是圖什麼?”
“錢。”
秦琢皺眉:“肯定不是。”
陳銘敷衍:“那就是圖你人了吧。”
秦琢冷冷得看他:“你能正經點兒嗎?”
陳銘盯著他的眼睛,不躲不閃,似笑非笑:“你還不如直接問我季秋圖你什麼呢?”
秦琢撇過頭,一口氣悶了半杯。
陳銘:“有啥不好猜的?這些年,你,還有季秋,相互為對方護了多少,惹了多少爛攤子你不清楚?”陳銘一件件給他數,“剛到美國那會兒,她做秘書被人性騷擾,你當場翻臉生意攪黃,最后你大哥給你買賬;你干活兒干到胃出血,我們找你不管多晚最后都她接,事后你好了她轉頭就進醫院了,原因是疲勞過度;那個誰,晏申?背后聊騷季秋被你聽到了,那會兒學聰明了,沒有當場甩臉子,搞事后報復這一套,最后人家直接被他爸遣送回國就為了避著你;工廠員工罷工那會兒你被推出去收拾爛攤子,季秋替你擋過雞蛋,聽說回國后又替你擋了垃圾水?恕我直言,這要是硫酸,人家姑娘都毀容八百回了。”
陳銘微啞的嗓子能讓女人腿軟,雖然說得畫比較尖刻,聽在秦琢耳朵里讓他更加沉默下去。
“我倒是想問問你呢,你對季秋是怎麼想的?”
秦琢安靜了一會兒,最后只蹦出一句:“我有喜歡的人。”
喲呵?
陳銘嗤笑一聲問:“多喜歡?”
秦琢一口悶了剩下的酒,聲音也啞了:“喜歡了很多年,別的女人多優秀都和我沒什麼關系,以前......看著她我就會覺得難受,不敢碰,但是又很高興。”
他言簡意賅,不愿意透漏更多,陳銘回味了一下自己的女人,倒是笑了。
“我女人曾經問我,喜歡她是什麼感覺。”陳銘一說到那個人表情就往里收了,但是眼神里藏不住,都是笑,“我說我不喜歡她,老子愛她,睜眼閉眼都是她,管她愛不愛我,有沒有別人,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事兒。”
“我愛她只會覺得心疼,心痛,嫉妒,也快樂,從不難受,也從來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想到別人能碰她我就想把對方手剁了,誰來我都感,就算是親老子來搶我也一樣要定她。”陳銘一只手柱在吧臺上,撐著腦袋低笑,“她罵我畜生我也高興,我就是只對她發情,只對她硬,所以我覺得你說的都是放屁,碰都不敢碰,對喜歡的女人連沖動都沒有,你跟我說喜歡,你說你是不是男人。”
秦琢聽完也覺得他女人罵的沒錯,可大概是酒氣上來了,他覺得更悶熱煩躁了,扯開了領帶把臉徹底轉向另一邊,拒絕再跟他交流。
晚上送季秋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也因為太晚了季秋沒回父母那,也沒有請祁年上去坐坐。
他兩都心知肚明這段關系就是嘗試,一旦一起上去了就變味兒了,祁年不著急,他習慣循序漸進。
回到家就被蔡敏逮著了,她對他擠眉弄眼,說是看到樓下的車了,季秋到陽臺看,果不其然看見祁年下了車正靠在車身上,彼此間似乎有感應,他抬頭看見她的身影,擺擺手,才上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