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痛苦的不是他們在一起,而是這份深愛慢慢變得麻木以及消極。
因此一周后,當秦肅在上海遇到了交通意外,公司的要職忽然一下子壓在了秦琢身上,可這邊需要派個人過去查看和協助的時候,季秋自薦前往。
其實按理說她也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選別人秦琢信不過,這個時候股東那邊得知此事士氣不穩,若這時候有人來使絆子會讓他瞻前顧后,季秋是他的心腹,有秦琢那一份給的股份紅利,并且從兩年前就一直有代替他出席一些商務場所,大家都明白季秋在特助職位上不會干太久,遲早有一天會被提上正經管理層上去,所以她去不會有什麼差錯,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還會被白人欺辱的小秘書小助理了。
然而會議室里的秦琢聽完季秋的話,雙眼一直凝視著她,眉頭輕皺。
這一周她一直有意保持距離,別人感受不到,他可以。
她......正在疏遠他。
不再無話不談。
似乎在抽離。
這種認知讓秦琢第一時間的念頭是不想讓她離開,在他還沒想通之前,他不想她離開他身邊。
但最后仍然是理智占了上風,他最終還是松口。
當天晚上季秋回家收拾了一行李箱的行李,第二天一早她還沒來得及打車,一開門,秦琢已經等在家門口。
面對跟出來的文靈雨,秦琢禮貌下車,先給沉默不語的季秋拿過行李箱,然后放在一邊,對文靈雨問好:“文姨,我送季秋去機場。今天有點匆忙,改天一定來拜候。”
這話說的和季秋很親近,但他好歹是把人家女兒帶出國了那麼多年,因此這話也沒什麼毛病。
文靈雨對他的態度倒是比幾年前要淡漠,只微微點頭,說:“不用了,咱們家一直不愛這些虛禮,你們年輕人都忙,沒什麼必要。我們不在意。”
聽出來文靈雨的冷淡,秦琢抿唇,不過文靈雨不打算在這個趕飛機的當口難為他,只擺擺手就回屋了。
秦琢今天穿得很休閑,灰黑色毛衣淺色長褲,視覺效果上不僅拔高了體量還讓人顯得更年輕。季秋先上車,看他把行李箱放在后備箱里,坐上車的時候把白氣都擋在了車外。
“秦肅哥的事我會看著的,你沒有必要來。”
季秋綁上安全帶,看著前方道。
秦琢頓了頓,最后沉默得給自己也綁好安全帶,把車開出去。
“我最近得罪你了?”
季秋沒想到他突然這麼問,下意識回:“沒有。”
說完覺得自己有點欲蓋彌彰,她擰頭看著車窗外,淡淡道:“想多了。”
車內又是一陣詭譎的沉默。
秦琢從鏡子里看到季秋的側臉,睫毛纖長,看不出來顫抖。
他的心里出乎意料得有些平靜,因此開口得自然而然:“季秋。”
季秋“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等你回來,我們談談。”秦琢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我有話跟你說。”
他的語氣和平時有些不同,但大概是這一周季秋對自己的安撫成果見效,她不再輕易讓自己再像以前一樣胡思亂想,隨便應了一聲,而后續秦琢也沒有再說什麼,季秋自嘲得勾了勾唇角,沒有讓他看見。
把季秋送到機場,時間剛剛好,季秋辦行李托運,秦琢就在不遠處等她,等辦完之后季秋回頭去找他,見他被幾個大學生年紀的女孩兒圍住,問完如何電子值機或者直接點的直接要微信。
秦琢沒有讓她們離自己太近,冷著一張臉靜靜的不說話,見她出來眼神明顯一動,那群女學生回頭,有人說了一句:“啊,有女朋友的啊。”
她們打量著季秋,似乎在比較,季秋沒有在意,到了跟前才說了句:“不是女朋友。”
秦琢垂眸看她,眸色微暗,看不清是什麼思緒。
那群女孩兒顯然因為這個答案有點興奮,又開始思索著要不要繼續加油要微信,秦琢已經轉身走向登機口了。
季秋跟上,回頭看見那群女生還在猶豫,笑笑不說話。
“笑什麼?”
被搭訕的男人心情一點都不好。
季秋卻笑著說:“沒什麼。”
只是有點羨慕。
要是喜歡能那麼容易,也能那麼熱烈直白就好了。
可惜她沒有過。
她的戀愛很艱難,晦澀,隱秘。
是她的偷藏的糖果,也是她的傷口。
他瞥見她嘴角的一抹苦澀,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他心里有被刺痛的感覺。
不是很嚴重,就是輕輕地,只是刺得人煩躁。
到了登機口兩人告別。
“我昨晚已經跟李秘打過電話了,我哥沒什麼事,昨天做完手術,手術也很成功,不會留下什麼后遺癥,你的工作就是把這邊情況給他,然后兩邊做好對接,工作會很多。”
季秋當然明白,會讓秦琢在這個時候頂上CEO的原因也是因為秦家想通過這件事順便給秦琢多鏟清障礙,雖然說利用這個時機有點冷血,但秦家人向來是不在乎這個的,家人關系的好與壞并不影響他們的時機利用。
秦家的男人在某些方面來說是有點冷情,但歸根到底,是他們不把世俗的眼光作為自己立身的標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