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上了花茶,玻璃房內花香裊裊,季秋坐下后跟秦姨禮貌道謝,等秦姨離開后,她才看向秦琢,用眼神詢問。
秦琢喝了一口,避而不答:“自己坐車過來?”
季秋頓了頓:“不是。”
秦琢從她這個停頓品到了什麼,盯著她:“誰送你?”
季秋看了眼不遠處不知道能不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老太太,低聲說:“祁年路過北京,會待兩天,我順便跟他聊了聊辦展的一些注意事項。”
秦琢垂眸,嘴邊的笑意都沒了。
季秋直覺自己沒必要心虛,維持了好一會兒表情才聽見他說:“辛苦他做顧問了,秦氏會記下這一筆。”
這話就是把今天他們吃飯的事情歸為“公事”了。
不遠處的老太太聞言,心底啐了一聲。
這孫子不要臉也是隔代傳的。
季秋大概也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愣了一下,隨后視線落在老太太的背影上,不理他了。
秦琢:“......”
喝完一杯茶,季秋也不想和秦琢這樣干坐著,便走過去幫老太太忙。
這一個花圃老太太每天都要親自打理,基本一天的時間都耗在上面,季秋過來幫忙的時候她也沒有說不同意,怕她剪壞自己的花,便只讓她澆水施肥。
偶爾她們會低聲說話,老太太沒有詢問其他,只是偶爾問問公司的事,還問了這幾年有沒有看對眼的人。
話音剛落秦琢就下意識看向她,季秋卻像是察覺不到他的視線,搖頭說沒有。
秦琢捏著茶杯耳朵的手指微微收緊。
老太太淡淡道:“那肯定有追你的吧。”
季秋溫和得笑笑:“有的。”
秦琢轉身就出去了。
玻璃花房一下子安靜下來。
季秋表情都沒變過,依舊安靜得澆水,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影影綽綽,像一幅油畫。
“終歸是長大了,有點兒男人的樣子了。”
老太太淡淡道,手上的剪子有條不絮得動著。
季秋應了一聲。
“不管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孩子,奶奶都謝謝你。”
除了這句,再沒有多余的話了。
季秋也不去猜這是什麼意思,她現在每走一步都隨遇而安,這些年讓她明白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無用。
季秋陪老太太待了一個多小時太陽就準備下山了,太陽被云霧削薄,季秋禮貌得向老太太告辭。
期間秦琢沒回來過,季秋以為他早走了。
可沒想到她剛出玻璃花房,就看見秦琢靠在一邊柱子上,似乎在等她。
季秋沒理他,越過他想要出去。
秦琢卻一下子拽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用力,慣性使然,她往后踉蹌了兩步,另一只手不可控制得壓在他胸口保持平衡。
“騙子。”
季秋抬頭,不答話。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秦琢卻壓住了話頭。
他眼里像是壓了一團火,卻在她的目光下慢慢熄滅。
他不敢往下說。
怕她回自己一句“曾經喜歡過”。
這是第幾次了,他每次覺得有點進度,都會再次陷入狼狽。
他為了自己了解她而洋洋自得,她又何嘗不是比自己更了解他?
而且,她是自由的,他還沒資格管。
最后還是壓下了心里的火,再開口的時候滿嘴都是苦的:“時間還早,去我家吃飯?”
頓了頓,他抿了抿唇:“我給你做。”
作者有話要說: 加班了半個月,難得有時間趕緊補上
第31章
其實在他們的關系開始變質之后,季秋就很少再去秦琢的那套房子,秦琢在世界各地有數不清的房產,一直交由職業經理人打理,但每一套房子季秋都能出入得暢通無阻,一來是當時他們只有彼此可以信任,二來她也負責照顧他。
如今身份和心境都轉變了,這個邀請就變得正式了,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邀請。
季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微微抬頭,看見秦琢一直注視著自己,他的臉色雖然沒怎麼變化,但嘴唇微抿,泄露出一絲苦澀,兩人目光相對的時候,他的視線仍然專注,看得人心頭發燙。
季秋點頭同意了。
秦琢這才松開她,下一秒牽起她的手。
季秋沒有掙脫。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心里都有事,快到家的時候秦琢倒是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讓管家把食物稍微處理了一下,他報出的幾道菜名都是他會的為數不多的幾道菜肴,是以前他們在國外的時候他自己看著菜譜學會的,為了稍微應付兩個工作狂的夜晚,雖然大部分都是季秋在做。
說起來季秋也有好久沒吃過他做的飯了,當時的自己還挺詫異來著。
到家的時候五點多,兩人進屋的時候季秋余光掃了一下,隨后不著痕跡地頓了頓,目光看向側對大門的餐邊柜,發現上面的蘭花不見了,換上了一個眼熟的擺件,好像是有一年某個合作伙伴送的,當時秦琢轉頭說送給她,她沒要,后來就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
季秋猜想應該是蘭花的狀態不錯,又被他拿上樓了,也就沒有說話。
秦琢進門直接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