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他也不明白兩人的關系，怎麼就變成了如今這樣。

好像自千年前最后一次仙魔大戰后，他對鳳汐的感情便一點點變淡……

想到鳳汐那時渡給他的鳳凰元丹，手撫上心口處。

封翊想：罷了，畢竟她曾救過自己……讓她一次也無妨。

想到這，抑郁許久的心情忽然輕松起來。

拿起鳳佩，他往腰間一別。

就在此時，“啪”一聲！

無堅不摧的昆侖玉，竟無端碎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封翊心口猝然一痛。

這一刻，好似有什麼羈絆直接斷掉……

他面色微變，撿起地上的碎玉，沖出殿門。

來到鳳棲宮。

無人相迎，靜得可怕。

封翊才發現這往日威嚴的宮殿，竟不知何時變得一人也無！

他面色鐵青走出宮殿，召來仙娥質問：“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仙娥小心地回道：“天后娘娘回族地了，走之前將鳳棲宮的仙娥都遣散了，婢子是……是奉命來封殿的。”

封殿？

只有神靈退位才會封殿。

鳳汐是不要這天后之位了？！

忽的，那句“封翊，我不要你了。”響在他的耳畔。

如一聲驚雷叫封翊呼吸一窒，攥緊手中碎玉。

突然，凄厲的鳥鳴聲從鳳族族地開始，此起彼伏，響徹天地。

這是……鳳凰隕落才有百鳥哀鳴！

封翊心跳如擂，有那麼一刻，竟是連騰云都不會了。

他化作龍形直飛天門，往鳳族族地而去！

天門口。

閉著眼的司命孤零零擋住天門。

聽到動靜，他轉身淡淡開口：“請陛下止步，異象恒生，您需回太淵殿主持大事。”

封翊厲聲道：“讓開！等我去見了鳳汐再說。

”

“不必去了。”

司命置若罔聞，話語無情：“天后星已隕，天下將亂。”

第11章

封翊腳步猛的一頓，抬眼厲聲道：“星君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司命似有料到，抬手一揮，空中出現一面星運鏡。

只見鏡中，原本應該熠熠生輝的那顆天后星，此時已經黯淡無光。

“怎會如此？！”

封翊大驚，步伐踉蹌的退了半步：“她是鳳族，怎麼隕落？”

“陛下，沒有元丹的鳳族，只是一只普通的鳳凰，自然逃不過生死之事。”

司命涼薄的話語狠狠的擊中了封翊的心。

“你什麼意思？”

“鳳族隕落，只要元丹尚存，便可涅槃重生，可是……”司命頓住，眉眼間浮現出冷冽之意。

“可是什麼？”封翊的聲音帶上一絲不可查覺的顫抖。

“可她將元丹給了你，大限到來，自然死路一條。”司命蒼色眸子毫無波動，似乎只在說一個事實，“如今鳳汐靈識已散于六界，魂飛魄散，無處可尋。”

此話一出，封翊如同雷擊，連呼吸都滯住。

“魂飛魄散……無處可尋……”他臉色發白，喃喃自語。

司命看著他的樣子，心中升不起任何悲憫，只覺得諷刺。

忽的，封翊大袖一揮，白光微閃，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身后，司命唇角一絲血色溢出，他收回星運鏡，不在意抬手拭去。

鳳族族地。

封翊帶著最后一絲希望來到這里，卻只見一層透明的結界將鳳族族地全部包裹住。

即使這樣，依舊能隱約聽到里面傳來的鳳凰哀泣之聲。

聲聲泣血，悲鳴錐心。

封翊的心口一顫，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開始彌漫。

明明他對鳳汐已經情意淡薄，可為何此刻會如此痛心？

他的手再次撫上胸口處，大概是這顆元丹吧。

既承了她的恩，那還了便是。

且收集散于六界的靈識，最快的辦法就是進入輪回。

若是平常的仙，定是法力全無，記憶全失。

可他不同，他是上古的神，還有鳳凰元丹護體，定能在輪回道里全身而退。

封翊眼中迸出一絲決然：“既散于六界，那本君便去六界尋她。”

話落，他轉身往冥界而去。

冥界最深處，輪回的入口六道輪回盤就在那里。

他剛來到入口處，便察覺到不對勁。

卻見以往只是一片黃沙的入口，此刻四周風沙昏暗，游魂飄蕩，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連封翊一身白衣，仙氣飄然，但在此處也被硬生生的染上幾分濁氣。

他心中驚駭，忙上前查看。

卻見原本應正常運轉的六道輪回盤，此刻已經轉速緩慢，竟有漸停之勢。

封翊面色凝重。

他沒想到，天后星隕，六界禍亂，第一個亂的竟是輪回道。

輪回若亂，想成人的妖魔，想成仙的人，只怕都會想抓住這難得的機會，逆天改命……

情勢危急，封翊筑起一道結界，暫時封住了輪回的入口，而后匆匆趕回仙界。

剛踏入太淵殿，司命已然等在殿中。

封翊將剛才發現的事說出，又道：“若我再強行闖入輪回盤尋找鳳汐靈識，勢必會加速六道輪回盤的崩亂。”

司命抿緊唇。

帝后二星，生死羈絆，只有封翊才能在這茫茫輪回，感受到她殘存的靈識。

若他此刻不去，鳳汐靈識只怕再也找不回來了。

沉思片刻后，他才道：“輪回若亂，六界必將遭受滅頂之災，即使是你我這種上古之神，也無法避免。

”

封翊自然明白，皺眉問：“那可有法解？”

司命看著他，平靜道：“若你以上神之身親入輪回，功德圓滿之日，輪回道自可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