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清楚的告訴自己,就在剛才,傅博言親口說出了——離婚!
這一刻,程暖暖只覺得心像被人緊攥著般,喘不過氣。
身后的院燈突然亮起。
程暖暖身子一僵,明明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卻不敢回頭,生怕被父母看穿!
最后,她只能僵硬著背脊,一步一步往前走,直至沒入黑暗……
回到家。
程暖暖深深凝視著客廳里墻壁上最醒目的婚紗照掛畫,目光哀慟。
末了,她沉默地爬上梯子,將其取下,小心翼翼的卷起,鎖進抽屜里。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世科公司派了代表律師團來佳行簽訂最后合約。
作為佳行首席法顧,程暖暖強打起精神畫了個淡妝來到會議現場。
一進門,程暖暖霎時一僵。
只見一身西裝革履的傅博言背對她而坐。
這個案子不是他負責,她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視線落到男人身旁的夏穗,程暖暖喉嚨里溢上幾分苦澀。
他對那個小實習律師,還真是“關照有加”啊……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緊緊抿了抿唇,程暖暖藏匿住心緒,冷靜走到傅博言對面坐下。
男人聞言只淡淡朝她瞥了一眼過來,就收回視線。
“程小姐客氣,是我們來早了。”
夏穗身著干練的緊身西裝,嬌麗的臉上掛著謙遜的笑容。
程暖暖沒有說話,接過助手遞來的資料,恰巧看到夏穗與傅博言兩人相視一笑的畫面。
她倏地倉惶低下頭,一頁頁的去翻閱檢查文件,臉色卻漸漸泛了白。
等資料全部翻閱檢查無誤,程暖暖將文件遞給首位上坐著的老總。
直到合約簽署完成,所有人都離開,她才終于卸下偽裝,重重跌坐回座位上。
突然,門重新被推開。
傅博言去而復返,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心微皺:“你怎麼了?”
程暖暖強忍著目眩淡淡道:“低血糖,坐一下就好了。”
聞言,傅博言繞過桌子來到程暖暖面前,伸手在她額頭上一碰,臉色陰沉。
“程暖暖,你說一句實話會死嗎?”
話落,他直接將人拽起,攬著她腰就往外走。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程暖暖靠在男人久違的懷里,心口泛澀。
傅博言,還是關心她的……
不想兩人剛到停車場,身后突然傳出夏穗的聲音:“師哥!”
夏穗小跑著來到兩人身邊,她看也不看程暖暖,淺笑的眼睛定定看著傅博言。
“師哥!你有東西落在我這了。”
說著,她緩緩攤開手掌。
在傅博言懷里的程暖暖下意識看過去,腦袋卻瞬間像是被重錘鑿了一下,嗡嗡作響。
夏穗掌心里的,赫然是那枚本該戴在傅博言手上的……婚戒!
第五章
程暖暖臉色倏地煞白,僵直著推開傅博言。
她眼神透著難以置信的悲凄:“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婚戒會在她手里嗎?”
傅博言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又被這麼質問,心頭火起:“你要我解釋什麼?”
邊上的夏穗看到這幕眼底劃過一絲竊喜,佯裝歉意解釋:“程小姐千萬不要誤會。”
“昨晚師哥幫我改資料太晚了,就在我那睡了,今天早上又走得急才不小心把戒指落下了。”
說完,她委屈的看向傅博言:“師哥對不起,我不知道程小姐這麼在意這個……”
“沒事,跟你沒關系。”
傅博言將戒指拿回來,隨手塞進衣服口袋。
他走到程暖暖面前朝她伸手,忍著氣說:“先送你去醫院,有什麼事等看完病再說。”
程暖暖卻避開了傅博言的手。
她知道夏穗是故意這麼說的,暗示自己他們有一腿,但卻依舊控制不住去懷疑。
“婚戒戴在手上又不會礙事,你為什麼會摘下來?”
聽她這麼問,傅博言耐心告罄:“摘就摘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
程暖暖渾身都透著一股難掩的疲憊,靠著車身才將將站穩沒有讓自己露弱。
“我無理取鬧……”
“傅博言,是不是在你眼里,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胡鬧?”
傅博言臉色怒沉:“是!”
程暖暖心臟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將腦袋里的暈眩感擊走。
她怔怔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目光又落到他身后一臉得意洋洋的夏穗身上。
其實程暖暖明白,即使沒有她這個導火索,自己和傅博言也遲早會因為性格的問題爆發矛盾,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怪不了任何人。
程暖暖收回視線,又深深看了一眼傅博言,拖著疲憊的身子轉身一步一步離開。
傅博言被那充滿情緒的眼神給愣了一瞬,又看到她的背影,怒從心起,干脆轉身直接上了車。
夏穗唇角上揚,立刻跟上男人步伐:“師哥等等我!”
旋即,程暖暖就聽到身后傳來車子啟動的引擎聲。
緊接著,黑色轎車咻的一下從身邊疾馳而過。
程暖暖頓在原地,定定的看著逐漸消失在停車場出口的猩紅尾燈,全身力氣在這一刻陡然卸掉。
她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身體,朝地上栽去——
……
再睜眼,人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了。
程暖暖抬眼去看,就看到護士正在幫自己換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