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半個月，林洛清一點消息也沒有。

　　沒有任何交集的疏離感再度掀起胸口的沉悶。

　　季嶼霄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撥通林洛清的電話。

　　沒想到耳畔傳來的竟然是一道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季嶼霄愣了愣，等待了會兒后再次打了過去，結果依舊在通話中。

　　他眼神驟冷，捏著手機的指節泛了白。

　　林洛清居然把他拉黑了！

　　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季嶼霄斂去眸中的慍怒，起身去開門。

　　是何夢瑤。

　　她晃了晃手中的保溫袋，笑容燦爛：“看你這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我特地做了幾個你愛吃的菜，嘗嘗吧！”

　　何夢瑤也不管對方反應，徑直進去，將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她掃視了圈客廳，視線落在門口的鞋架上。

　　沒有一雙女式鞋。

　　何夢瑤佯裝沒注意，自顧發問：“對了，聽說醫院針對阿爾茨海默癥的新技術治療馬上要招募志愿者了，你作為團隊主力，有把握嗎？”

　　聞言，季嶼霄目光一沉，不由想起林洛清，還有那個從她口袋里掉出來的藥瓶……

　　見他不說話，何夢瑤也沒有追問，轉身去廚房拿碗筷。

　　突然，季嶼霄沉寂已久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心頓了頓，拿起來一看。

　　來電顯示上只有兩個字——洛清。

　　第九章

　　季嶼霄看著把自己拉黑的號碼，斂去眸中那抹復雜，按下接聽鍵：“喂？”

　　對面沉默了會兒才傳出林洛清微啞的聲音：“你……還好嗎？”

　　略顯拘謹的問候讓季嶼霄眉目一沉：“嗯，你呢？”

　　“挺好的，就是傷患越來越多，醫療條件跟不……”

　　林洛清還沒說完，就被季嶼霄打斷。

　　“如果覺得辛苦就回云海，不用跟我抱怨這些。”

　　她攥著手機的手一緊，正想說云朵的事，卻聽見何夢瑤的聲音傳了出來。

　　“再不吃都要涼了，我可是做了一下午呢！”

　　林洛清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

　　沒等那端季嶼霄說話，她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同樣是夜晚，同樣的他們，卻有著一次比一起親密距離。

　　林洛清垂眸苦笑，她還有什麼資格傷心？她和季嶼霄早就離婚了……

　　半晌，她才重新打開手機，將封存在備忘錄的所有記憶全部刪除。

　　另一邊。

　　季嶼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里煩躁更甚。

　　“怎麼不吃啊？”何夢瑤不明所以地問。

　　季嶼霄收起手機，態度冷淡：“我不餓，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聞言，何夢瑤眼底閃過抹不情愿，但他已經下了逐客令，自己也不好強留。

　　“那我先走了。”她拿起包，轉身離開。

　　四周回歸沉寂時，季嶼霄才拿起手機，可最終都沒有回撥那個號碼。

　　三天后。

　　云朵被轉移到云海醫院。

　　林洛清正要去病房，一個以前的同事叫住她：“洛清，主任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林洛清應了聲，轉步朝主任辦公室走去。

　　可剛過拐角的時候，就見季嶼霄迎面走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林洛清壓下喉間澀意，率先挪開視線：“好久不見。”

　　看著那張清瘦了許多的臉，季嶼霄眸里閃過抹復雜：“回來了？”

　　“嗯，我負責的患者轉院，過來交接。”

　　空氣瞬時僵凝。

　　季嶼霄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為什麼把我拉黑？”

　　帶著幾分質問的語氣刺的林洛清呼吸一窒。

　　那她是不是該問問他，為什麼自己在他手機里是陌生號碼？

　　然而說出口的卻是一句：“我們已經離婚了。”

　　輕飄飄的回答直接斷了兩人的話題。

　　季嶼霄面色驟冷：“是啊，倒該謝謝林護士的提醒。”

　　這時，護士站的護士朝他揮揮手：“季醫生，42號病床有情況。”

　　季嶼霄收回眼神，邁著長腿徑直繞過眼前僵在原地的人。

　　林洛清緊握的手陡然一松，也抬腿離開。

　　一北一南，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如同現在，背道而馳。

　　等林洛清趕到主任辦公室，她正向敲門，卻聽見里面林賢和主任的對話。

　　“阿爾茨海默癥新藥臨床試驗的志愿者招募的事，怎麼樣了？”主任語氣透著絲祈盼。

　　林賢搖搖頭：“暫時還沒有合適人選，臨床試驗對患者和患者家屬都有一定風險，他們不愿意參加也是情有可原……”

　　聞言，主任嘆了口氣：“如果月底再招募不到受試者，項目就要被叫停了，一旦被停，季嶼霄這些年的心血恐怕就白費了。”

　　聽著他們的話，林洛清眼底劃過絲掙扎。

　　她知道季嶼霄這些年為了這個項目有多辛苦，如果被叫停，對季嶼霄來說，無疑是個巨大打擊。

　　良久，林洛清才抬起手，輕輕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主任，我可以做臨床試驗的受試者。”

　　第十章

　　對于林洛清的話，主任一臉詫異：“林護士？”

　　“我就是阿爾茨海默癥患者，林醫生可以為我證明。”林洛清將目光投向林賢。

　　林賢心生不忍，但還是點點頭：“沒錯，她已經被確診四個月了。

”

　　聞言，主任沉默了瞬才提醒：“你要知道，如果手術出現意外，你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