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說著,拿回手機站起了身:“裴家的東西我一分都不要,離婚協議上我會標注凈身出戶這一點。等明天律師擬好了協議,我讓他先發來給你看。”
“離婚前這段時間,我會搬回寧家。”
說完這段話,她轉身出了書房。
直到門關,裴行舟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坐在椅子上。
唯有掩在桌下的手,不斷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這一晚,裴家主臥和書房的燈燃了整夜。
第二天一早,寧語遲便喚來仆人幫忙收拾東西。
等一切收拾好,要離開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
寧語遲看著緊鎖的大門,握著Cecilia牽引繩的手不斷收緊。
她回頭看著沙發上端著杯咖啡優哉游哉的裴行舟:“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行舟沒有反應。
直到寧語遲走到他面前,再一次質問時。
他才站起身,靠近寧語遲,聲音極輕:“嬌嬌,我從沒答應過,要放你走。”
第八章
寧語遲怔怔看著眼前男人,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直到手中Cecilia被牽走,寧語遲才下意識的收緊手:“裴行舟,你瘋了嗎?”
裴行舟腳步一頓:“很早之前,我就瘋了。”
話落,他帶著Cecilia大步離去。
寧語遲站在原地,望著裴行舟遠去的背影,一股氣叫囂在心口,酸澀不止。
這時,李叔走上前:“小姐,還搬嗎?”
寧語遲收回視線:“……放回去吧。”
她清楚,以裴行舟的性子,他不放人,自己根本走不了。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是寧家律師打來的:“小姐,寄給裴先生的離婚協議被退回了。”
寧語遲不意外:“繼續寄,直到他收為止。”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轉身上了樓。
李叔站在原地,看了眼臥室的門,又看了眼屋外正在陪Cecilia玩的裴行舟,嘆了口氣。
這天之后,寧語遲便再未出去過。
而裴行舟也沒有再出去,就連公司的業務也都是叫人送來這里,再處理。
但兩個人卻從來沒見過面,說過一句話。
直至這天,寧語遲在逗弄著Cecilia,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她抬頭就瞧見裴行舟一身西裝站在樓梯口看著自己。
男人好像要說什麼,但最后只是沉默離開。
別墅大門開了又合。
寧語遲瞧著,許久才收回目光。
緊接著,就聽見電話聲響起,她接起就聽見好友焦急的詢問:“嬌嬌,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消息?”
“沒去哪兒,怎麼了?”寧語遲邊回著,邊用逗狗棒逗弄著Cecilia。
電話那頭,好友沉默了瞬:“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寧語遲愣了下:“什麼事?”
“你父母三天前失蹤了,昨天被證實身死,你哥在去認尸的途中出了車禍,也……死了!”
好友的話砸在耳畔,寧語遲只覺得一陣劇痛,卻反應不過來。
直到李叔過來,瞧見她手背被Cecilia咬出來正在流血的傷口,才大喊起來:“小姐!快!快叫醫生!”
寧語遲遲遲回神,她看了眼手背上的傷,目光落在趴在自己腳邊,不敢吭聲的Cecilia。
話卻是對電話里的好友問的:“你剛剛……是在開玩笑吧?”
“我怎麼可能拿這種事和你開玩笑!現在整個寧氏都由裴行舟接手,我就是怕你什麼都不知道才給你打的電話。嬌嬌,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啊?”
寧語遲沒再回答,只是掛斷了電話,打給了裴行舟。
電話很快接通。
兩端都是死一邊的寂靜。
裴行舟聽著寧語遲加重的呼吸,就知道還是沒能瞞過她。
“他們的后事我會處理,你放心。”
聞言,寧語遲卻感覺不到輕松,她掙扎了很久,問出了那個叫囂在心底的懷疑。
“三天前我向你提了離婚,緊接著我爸媽就失蹤了。裴行舟,這兩件事有關系嗎?和你……有關系嗎?”
此話一出,電話兩端再次陷入了寂靜。
寧語遲的心也越來越冷。
在裴行舟吐出“有”字之后,徹底跌進了寒潭。
第九章
在對話結束的那刻,通話也戛然而止。
寧語遲呆呆坐在沙發上,一旁,李叔叫來的醫生替她處理著傷口。
碘伏刺激著痛覺,順著針管流進血液的藥劑也透著股涼意。
寧語遲怔怔望著,抬頭看向立在一旁,神色擔憂的李叔,眼睫顫了顫。
“李叔,是冬天了嗎?怎麼……這麼冷啊?”
聞言,李叔眼眶發澀。
屋外明明是七月盛夏,太陽晃到睜不開眼。
他家小姐……怕是心冷了吧!
寧家夫婦與長子寧祁的葬禮辦的很盛大,幾乎整個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
也是這一天,寧語遲才有機會踏出裴家。
南城墓園。
寧語遲一身黑色旗袍站在墓碑前,長及腰的墨發被一根素色發簪盡數挽起,固定在腦后。
她面色蒼白,在風雨中,顯得那麼單薄又脆弱。
裴行舟站在她身邊,眼神復雜:“回去吧。”
寧語遲眼睫顫了顫,沒看他:“回哪兒去?”
“Cecilia還在家等你。”裴行舟故意放低的聲音透著些溫柔。
寧語遲卻沒半分動容:“家?裴行舟,我的家被你毀了,我……沒家了。”
裴行舟瞳孔微縮,心像被什麼重擊了下。
他垂落在身側的手倏然收緊:“嬌嬌,你還有我,有Cecilia……”
話還沒說完,就失聲在寧語遲看過來的那一眼中。
她目光里,帶著淡淡的譏嘲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