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走?”陸言歡秀氣的眉微擰,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周鶴凜頷首:“溫衍生有句話沒說錯,愛不是枷鎖,之前是我辜負了你,現在你對我死心也是我自作自受,我只是想跟你最后吃頓飯,可以嗎?”
陸言歡垂眸,捏緊包。
而后,她很平靜的與他對視:“什麼飯?散伙飯嗎?”
第二十七章
陸言歡毫無溫度的話,像浸鹽的鞭子,狠狠甩在周鶴凜的心上,又疼又辣。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聽起來卻是格外傷人。
“只要你喜歡,怎麼叫都行。”他聲音壓的很低,沙啞的厲害。
從前,他把人生的每一步都提前規劃。
無論是上學,工作,結婚,生子。
他都看成理所當然,同時,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出現任何偏差。
但離婚,卻從來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陸言歡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我還有一個小時,你想去哪吃飯?”
她語氣很歡快,跟周鶴凜的低沉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
周鶴凜掩過眼底的失意:“我定了餐廳,走吧。”
吃飯的地方是一家西式餐廳。
侍應生帶著他們直上三樓預訂好的包間。
包間的位置很優美,靠著江邊,對面還能看到大片楓葉林。
此時正值深秋,楓葉金燦燦的,放眼望去,很好看。
陸言歡用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對面的美景,臉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之前我總覺得秋天萬物歸根,很傷懷,但如今想來,如果沒有他們的凋零,哪來的春天復蘇?”
周鶴凜也循著她的視線,向窗外看:“春天能復蘇,我們能和好嗎?”
此話一出,包間的氣氛就靜默了幾秒。
陸言歡端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口,聲音很淡:“我們,回不去了。”
雖然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但周鶴凜還是不免感到落寞。
心就像被回形針緊扣,隱隱作疼。
但面上,他清雋的五官依舊淡漠,連薄唇微勾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也是,溫衍生的確比我更適合你,而且他對你情深義重。”
說著句話時,周鶴凜的視線一直都是看著陸言歡,自嘲的口吻好像在陳述某種事實。
但這話傳來陸言歡耳中,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重重砸下茶杯,面色不虞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你每次都是這樣,一有問題就往溫衍生身上猜,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溫衍生是醫生,大把女人想嫁,我已經離過婚了,不合適。”
言外之意,要是當初沒跟周鶴凜結婚,她跟溫衍生也不是不可能。
周鶴凜神色不明,大手起開旁邊的紅酒,倒在兩支酒杯里。
“既然是最后一次吃飯了,我們重新來開個賭局怎麼樣?”
陸言歡微微皺眉。
開新賭局?
她不得不懷疑周鶴凜是不是又想坑她。
第一次賭局,他騙她結婚三年。
第二次賭局,他賭她能抗多久。
這第三次,又會是什麼。
周鶴凜俊雋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相反他現在就穿著件白色襯衫,將袖子挽起,少了平時的嚴謹,多了幾分隨和。
“我記得當初你說去巴黎是為了有始有終,那這次最后的賭局,就當作我們最后的結束吧。”
陸言歡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應了:“好,這次你想賭什麼?”
周鶴凜長指低著酒杯推到她面前,說道:“互問互答,答不上來就罰酒。”
第二十八章
這種學生時代的游戲,放到現在已經老掉牙了。
這樣的游戲,陸言歡在大三那年,也問過周鶴凜。
當時,她問的是:“你有喜歡的人嗎?”
周鶴凜寧愿自罰也沒有回答。
換做平時,陸言歡肯定不會再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但她靜靜看著周鶴凜,半響,勾了勾唇:“好。”
不等男人開口,她就先說;“女士優先,我先問。”
從前,她事事都對周鶴凜順從,如今位置卻反了過來。
今天的周鶴凜耐心也異常足,點了個頭:“你說。”
陸言歡眨了眨眼睫,似乎在想。
包廂安靜的氣氛無人打擾,直到她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問出聲:“你為什麼來B市?”
據她所知,周鶴凜這樣的金牌律師,在名流聚集的A市都從不輕易接案子。
曾經有富商愿意出單筆酬金一個億,但連周鶴凜面都沒見到。
周鶴凜這麼驕傲的人,不可能自貶身價跑來人生地不熟的B市。
除非是別有所圖。
旁邊的窗簾被微風吹起,周鶴凜眼神諱莫如深,看著坐在對面面容清冷的女人,他伸手端起餐桌上的酒杯,仰頭悶不做聲的喝完。
陸言歡臉上的表情,也帶上了一分嘲意:“才第一局,看來你和從前一樣不真誠。”
結婚三年,沉默寡言幾乎就是周鶴凜的代名詞。
她最討厭的就是他這副樣子。
周鶴凜被紅酒潤過的嗓子發音很好聽,姿態沉穩得不緊不慢:“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你相信嗎?”
他怔怔凝著她,深邃的瞳孔里,晦暗不明。
陸言歡并不相信,漂亮的羽睫壓下,她直接避開了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
“該你了。”
周鶴凜斂神,定定看著她,無形中帶著一種期待:“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