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陸川還穿著那濕透的衣裳,手里卻端著一碗藥走進:“快把藥喝了,你剛剛光腳出去了,當心著涼。”
夏爾爾抬眼看他,見他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沒忍住刺了一句:“你有時間不去照顧你的小青梅,跑我這來礙眼干嘛?”
陸川默足了幾秒,然后將藥碗放下:“那你好好休息。”
他深深的看了眼夏爾爾才轉身離開,想著她還在氣頭上,讓她冷靜一下也好。
而這一冷靜,就是一周。
夏爾爾一直病懨懨,這天天氣好不容易晴朗一點,徐管家讓人搬來一張躺椅,好讓夏爾爾在院子里曬太陽。
徐管家:“小姐,現在雪停了,過幾天我們就能回港城,等見到老爺子,他一定會請來全球最好的醫生,只好你的病。”
夏爾爾嘴唇沒有血色,心臟又一陣陣的疼了。
她確實很想爺爺,想回家……
勉強才扯出一個笑,才說:“知道了,你們都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感受著日曬,她陷入了沉睡。
昏沉間,她被一陣窸窣的聲音吵醒,睜開眼,卻發現蘇秋正拿著自己的歐式燙金茶具在把玩。
夏爾爾皺眉坐起身:“給我放下。”
話落,蘇秋忽然松手,珍貴的茶具一下摔了個稀碎。
“哎呀,不好意思,沒拿穩。”
話落,她嘴角露出得意一笑。
“滾!”
只說一個字,夏爾爾就耗了大半的力氣。
蘇秋像是沒聽見,反而撿起地上一塊鋒利的瓦片,慢慢靠近。
“為什麼要滾,還記得那瓷娃娃嗎?我就是這樣打碎的……你的東西我只想毀掉,或者搶到自己手里。”
“夏爾爾,陸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搶走他!”
撕破臉的蘇秋,惡毒又猙獰。
夏爾爾實在想不明白,陸川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見她不動,蘇秋又不動聲色的擋住夏爾爾看門口的視線,眼里閃過一絲算計。
“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很想殺我?”
夏爾爾隱約察覺不對,后仰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到底要做什麼?”
蘇秋唇角一勾,忽然猛地俯身靠近,抓住夏爾爾的手,用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若是陸哥哥看到這一幕,你猜他會信你還是信我?”
“你瘋了!”
夏爾爾還沒退開,就見對方拿著瓦片朝心口刺下——
‘噗呲’一聲,蘇秋的心口頓時鮮血直流。
與此同時,她卻喊著:“陸哥哥,救我!”
夏爾爾聞聲抬頭,卻見陸川站在門口,一臉冷酷。
第十章
“夏爾爾,鬧脾氣也要有個度,不該拿人命開玩笑。”
陸川冷臉靠近,對夏爾爾的蒼白視而不見,只將蘇秋抱走。
夏爾爾心底一陣痛疼。
他果然不信她……
徐管家聞聲趕來:“小姐,這是怎麼了,你有沒有受傷?”
夏爾爾望著陸離遠去的背影,眼眸空洞:“徐伯,人不是我傷的。”
徐管家扶著搖搖欲墜的小主人,滿臉心酸:“小姐病的都抬不起手,怎麼有力氣傷人!是陸川這臭小子有眼無珠,他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夏爾爾眼睛一酸,眼眶的水霧就要墜落。
她卻仰頭,強行把淚憋回去。
“徐伯說的對,我才不會在乎陸川,我一點都不難過……”
……
從這天晚上起,天空又飄起了大雪。
夏爾爾一病不起,一連一月都發燒昏迷。
哪怕是在睡夢中,她都能感覺到生命在流逝。
大限將至,她活不了幾天了。
迷糊中,她聽見徐管家的聲音:“小姐高燒不退,我們帶來的藥已經不夠了,陸先生,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而被問到的陸川卻沒有回音。
夏爾爾強撐著睜開眼,她知道,重生這種事本就是超乎科學之外的奇跡。
所以她的病,不是吃藥就能好的。
她不想讓徐伯為了自己低聲下氣,干啞說:“徐伯,你不用求他,我的死活,他是不會管的。”
“小姐,你終于醒了!”徐伯滿臉激動。
可一旁的陸川卻皺眉:“你說話非得夾棍帶刺嗎?”
夏爾爾心口越發疼痛加劇。
在某個瞬間終于做出了決定。
她咬著唇偏頭,在眼淚快落下的一刻閉眼:“陸川,解除婚約吧。”
她無法讓他站在自己這一邊,那就只能和他斬斷關系,這樣,等她死后,爺爺就不會收到牽連了……
房間一片寂靜。
徐伯開頭想要勸,想說陸川這幾天冒著大雪進山為小姐找草藥,他對小姐,也不是不上心。
可看著夏爾爾蒼白到透明的臉,卻又不敢多說。
而陸川沉默了半響,忽然轉身離開。
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徐管家正要去追,卻被夏爾爾叫住:“徐伯,我好疼,你能陪陪我嗎?”
徐管家心疼坐在床邊,抹了一把眼淚,手不輕不重的拍在被子上,哄著夏家最嬌貴的小公主睡覺。
夏爾爾又昏睡過去。
她又掉入夢境,夢見自己只是一個幽魂,看到了上輩子自己死后的畫面。
她見到陸川西裝革履,成為商業霸主。
優秀到就連電視臺采訪,苛刻的主持人都對他肆意褒獎——
“陸總不僅睿智明銳,更讓人敬佩的是您說話一言九鼎,從來言出必行……”
正聽著,夏爾爾卻眼前一黑,下一秒,她又在小屋內醒來。
外面一陣亂糟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