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滿一時間看恍惚了。

    無法將眼前這個為自己操心的男人和離婚聯想在一起。

    然然此時開腔：“媽媽，你不要再出事了，我和爸爸都很擔心你，爸爸一路把你背回來的，爸爸是大英雄。”

    聽著孩子的話，姜小滿震驚看向沈問青。

    竟然是他救了自己？

    沈問青和往常無疑，神情淡漠，聲音也絲毫沒有其他溫度：“你掉進冰湖后高燒不止，腳扭了，這幾天就別下床了。”

    姜小滿心頭一暖，慌忙的“嗯”了一聲。

    沈問青看了眼病床上的姜小滿：“我還有工作，等會我會先帶然然回去。”

    話落，姜小滿低幅度的顫動了一下。

    捏著孩子的手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自己這樣照顧不了孩子。

    正想著，沈問青已經將孩子抱起，嗓音清冽：“明天我會再帶孩子過來看你。”

    姜小滿依舊不舍，她撐起身：“等會再走，讓我再抱抱孩子。”

    她抱著孩子，埋頭在孩子的脖頸。在湖里窒息的那一刻，她最后悔的，就是沒有好好對然然……

    這時，頭頂上方也傳來沈問青磁性的嗓音：“我又不會分開你和孩子，也不急于這一時。”

    姜小滿一愣住，抬頭看向沈問青。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同意離婚后，讓孩子跟著她生活了？

    猶豫間，懷中一空，沈問青抱起然然，沖她微微頷首，而后抱著孩子離開。

    她有些緊張，但想著沈問青也算是言出必行，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可誰知，第二天，他不僅沒有帶孩子過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來。

    一開始，姜小滿還安慰自己，沈問青是研究院的所長，工作忙，所以沒有空過來。

    可連著等了三天，依舊沒等來沈問青父子。

    當天下午，姜小滿堅持出院。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然然在沒有自己在身邊的日子，過得怎樣？

    姜小滿一開家門，就見玄關處就有一雙不屬于自己的女士紅棕色皮鞋。

    她皺眉往客廳慢慢靠攏，這時，耳邊卻傳來一道然然的聲音——

    “顧阿姨，爸爸為什麼要我叫你媽媽？離婚又是什麼意思？我以后不能和媽媽住一起了嗎？”

第九章

    姜小滿腦袋轟鳴一聲，整個人楞在原地。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糟糕了。

    還沒離婚的老公居然已經在給孩子找后媽了。

    但無論大人怎麼做，這難堪不入耳的事都不應該直白攤在孩子面前。

    姜小滿壓住情緒，‘霍’的沖進屋內，擋在孩子前面：“顧敏，你少在我兒子面前亂說話！”

    顧敏看見她，卻并不意外。

    還笑著湊上前，用她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這話可是問青要我說的，不過我倒是不喜歡這樣，更不想讓我肚子的孩子沒出生就有個哥哥。”

    姜小滿聞言，整個人如遭雷擊。

    顧敏竟然懷孕了！

    剎那，她腦袋中頻頻閃過顧敏喂然然喝牛奶，和前世然然重病的畫面。

    難怪然然繼續在家屬院呆了半年就夭折了，原來，然然是擋了顧敏孩子的路！

    一時間，姜小滿氣到發抖。

    她忍無可忍的紅著眼推向眼前人，而顧敏故技重施，明明沒有用全力，但卻故意踉蹌幾步，又重重摔倒在地！

    然然被這一幕嚇到了，立馬大哭的抱著姜小滿的大腿。

    “媽媽，你別生氣，你別打架，然然害怕……”

    在然然的哭聲中，姜小滿找回理智，連忙將然然抱在懷里哄。

    顧敏看到這一幕，眼神卻閃過一絲算計，故意大聲說：“姜小滿，我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其實問青早就準備好了證據，你就等著凈身出戶吧。”

    姜小滿渾身一僵，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

    顧敏看在眼里，一臉得意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砰”的一聲摔門離開。

    這一刻，姜小滿心亂如麻。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沈問青什麼東西，如果真的離婚，她只要帶走然然就好。

    可顧敏的話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沈問青，你到底要對我怎樣？

    ……

    晚上八點，沈問青才回來。

    他在玄關處換鞋，清清冷冷的臉上略顯疲憊，走到客廳，看到姜小滿在家并不意外：“聽說你今天又動手打了顧敏，還嚇到了孩子？”

    姜小滿臉色并不好看，反問：“那你說會把孩子送去醫院呢？怎麼沒做到？”

    沈問青眼神暗暗，發現姜小滿情緒不太對。

    他上前坐在旁邊沙發上：“怎麼了？”

    房間昏暗燈光下，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比以往多了些溫度，神情看起來似乎也真的關心她。

    但一想到這可能是偽裝的假象，姜小滿心里就疼的厲害。

    她壓住心悸，抬頭問他：“你在醫院說過，不會讓我和孩子分開，這話作數嗎？”

    沈問青狐疑望向她：“當然作數。”

    “為什麼這麼問？”

    兩人四目相對，姜小滿一時分不清，眼前這個人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想問很多東西，但話在舌尖都滾動了好幾次，都沒能說出口。

    “你記得就好。”

    話落，姜小滿不顧沈問青是什麼反應，自顧自回了房間。

    既然問不出什麼，心里的不安也消除不了，她何必跟他過多糾纏。

    ……

    次日，姜小滿醒來。

    收拾東西時，卻發現沈問青換下來的襯衣領子上有個口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