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城握緊長劍：“我程家世代只忠于帝王，你莫山野心勃勃，定不得好死！”

莫山不以為然：“本王也是皇家血脈，你說你執著什麼呢？助我奪位，不也是忠于帝王嗎？不過還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執迷不悟。”

話音剛落，程玉南余光中寒光一閃。

竟是一名副將持劍刺向了程城！

“父親小心！”程玉南躍身擋在程城身前，那一劍在他的臉上劃開血淋淋一道口子。

戰爭一觸即發，莫山的人里外應和，縱使五萬人也寡不敵眾。

程夫人重傷倒地時，將程玉南壓在身下不準他動。

“南兒，活下去……照顧好瑤兒。”

程玉南臉上血淚交橫，看見的最后一幕，是莫山將程城的頭顱狠狠割下……

——

聽完十四年前的一切，程曦瑤早已泣不成聲。

她紅著眼盯著虛空，聲音嘶啞：“莫山……我定要殺了他！”

程玉南心疼地將程曦瑤抱在懷里：“我身受重傷，險些也死在邊疆，后來用了整整四年才回到京城。我遞了密信給皇上，可見到的卻是皇后。”

程曦瑤一怔：“莫靖禹的母后？”

程玉南點頭：“她同我說，程家覆滅，若我出現在莫山面前，莫山定會趕盡殺絕，連你都不會留。而那時你身在皇宮，反而更安全。”

“若想報仇又能護住你，只有隱姓埋名，暗中盯住莫山的一舉一動。”

“五年前，先帝駕崩，莫山派人去刺殺莫靖禹，我日夜兼程，趕到時卻不見莫靖禹，只在山腳下找到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我以為莫靖禹死了，晚.晚.吖直到新帝登基……”

程曦瑤卻察覺到哪里不對，皺起眉：“女子？兄長，你可知曉那女子姓名？”

程玉南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

“秦皎。”

            第三十七章        

“秦皎？！”程曦瑤狠狠一怔，有些瞠目結舌。

她忙拉著程玉南到桌前：“哪兩個字，兄長你寫給我。”

落筆，規規整整兩個字，正是程曦瑤熟悉的姓名。

她呼吸一頓，又問：“這秦皎，可是個醫女？”

程玉南詫異：“你怎麼知道？”

程曦瑤沒急著回答，坐下后陷入沉思。

又是貍貓換太子。

如今宮中的那位舒妃，是假的秦皎，是莫山派她去殺了真的秦皎，從而頂替身份，獲取莫靖禹的信任。

卻萬萬沒想到，真的秦皎根本沒死，被程玉南恰巧救起。

看來岐山鎮隱藏的秘密，便是關于假秦皎的。

程曦瑤驟然握住程玉南手臂：“兄長，那秦皎現在身在何處，你可知曉？她至關重要！”

程玉南有些怔：“自然知曉。”

“在何處？我要去找她！”程曦瑤眸光一亮。

“瑤兒，你先冷靜，聽兄長說……”

話未說完，屋外突然傳來道溫柔的聲音：“玉南，瑤兒還沒醒嗎？”

緊接著，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施施然走進，容貌清麗。

程曦瑤怔住，沒料到此處還有人。

恍神時，只見程玉南走上前與女子站在同一處，神色竟有些赧然。

“瑤兒，她便是秦皎，也是與我拜過天地的發妻。”

程曦瑤久久沒能回神。

雖說此秦皎非彼秦皎，兩人相貌也各不相同，但她一時還真不能反應過來。

半晌，程曦瑤眨了眨眼：“所以……我剛找回兄長，便有了嫂嫂？”

程玉南和秦皎皆是一怔，隨后一同笑起來。

“是，你有嫂嫂了，可歡喜？”

自然是歡喜的。

程曦瑤的眼眶又有些紅了。

過去十四年，她只要想到這世上再無她血脈親人，就痛苦地難以入眠。

不曾想，她的兄長竟還活著，如今更是已然成家。

哽咽了片刻，程曦瑤走上前：“嫂嫂，我有一事想問，你的左臂上……可否有紅色胎記？”

秦皎怔了一瞬，點頭：“的確有，你怎麼知道？”

她掀起袖子，只見那胎記與程曦瑤在假秦皎手臂上看見的相差無幾。

莫山果然謹慎，作戲當作全套。

程曦瑤放下秦皎的袖子，眸底劃過一抹晦暗。

“我得回宮了。”

——

議事殿。

莫靖禹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眉宇間滿是怒氣。

“這都幾日了，為何還沒找到程曦瑤？！”

錦衣衛御首膽戰心驚：“回皇上，臣等的確將那山都翻了個遍，可……可別說是程姑娘的身影，就連一滴血都沒看見啊。”

莫靖禹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再給朕找！”

錦衣衛御首應了聲是，連忙起身往外走。

可還沒踏出殿門，一個太監跌跌撞撞地就跑了進來。

“皇上，程姑娘回來了！”

莫靖禹忙起身：“真的？她人在何處？”

太監卻面露猶豫，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話。

“說！”莫靖禹嗓音冷厲。

太監顫抖著趴到了地上。

“他們說，看見程姑娘……帶了個黑衣男子回了程府。”

            第三十八章        

話落，議事殿中一片詭異的寂靜。

莫靖禹的臉色冷沉得滲人，仿佛下一瞬就要拔劍出來。

他一抬手，將大太監剛送上來的熱茶再次摔在了地上。

程曦瑤……好，很好！

她竟敢把別的男子帶入程府，那男子與她是什麼關系？！

莫靖禹拂袖就要往外走：“去程府！”

趴著的那個太監連忙攔住他：“皇上，不、不必去了……”

“為何？”莫靖禹冷眼過去，不掩戾氣。

還未回答，殿外走進一人。

程曦瑤一進門便瞧見滿地狼藉，不免疑惑地看向莫靖禹，卻又見他面露怒意。